“你站在自己的角度上看,的確是這樣沒錯。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沒死的消息傳出去,當日親手殺死你的許國圖,又算是怎麼回事?當然,如果真的讓他知道了,在暗地裏,他必定會想方設法來解決掉你的。但是在明麵上,他絕對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做的。”宇文軒娓娓道來,簡單的幾句話,就讓困惑的許雲鶴豁然開朗。
“可是就算他不戳穿我的身份,當日,另外幾家的人,也有不少見到了我的相貌。當日我殺了他們那麼多人,他們如果知道我還活著,又豈會不來報仇?”許雲鶴依然沒有打消疑慮。
“他們?他們就更不敢了!”宇文軒冷笑一聲,說道,“當日的血仇,他們當然不肯放過。但是一切事情的源頭,都是起自武帝秘藏。而你的身份一旦暴露,武帝秘藏的秘密,也就保不住了。而武帝秘藏,是見不得光的。”
“見不得光?怎麼會?”許雲鶴更加不解。
“武帝秘藏,所有人都通知到了,卻唯獨皇族缺席,你就不覺得,這裏麵很奇怪嗎?”宇文軒的目光中意思寒光閃過,緩緩道。
“皇族?有啊,鎮南王不是……”許雲鶴不解道。
“鎮南王隻是鎮南王,真正的皇族,可是沒有到………”宇文軒的話,越說越隱晦。
許雲鶴剛想說出葉傾城的事來,但是看著宇文軒那雙寒光閃爍的眼睛,他心中一個激靈,馬上住了口。
看來,皇族和六大家之中,有著很多許雲鶴不了解的秘密。
宇文軒顯然不想多談,而許雲鶴,也不想再探討這個不可深入的問題。兩個人,同時陷入了沉默中。
沉默良久,還是宇文軒先開了口。
“雲鶴,跟我走吧。這裏距離許家還是太近了,跟我離開這裏,十年之後,我一定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你。”
許雲鶴抬起頭來看著宇文軒問道:“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麵對許雲鶴的這個疑問,宇文軒沉默了一下,然後才緩緩說道:“當年,因為我的過失,沒有能阻止你的母親的悲劇發生。現在,我不希望,同樣的遺憾,在你的身上繼續發生。”
許雲鶴沉默了,微微低下頭,許雲鶴陷入了沉思中。
許久之後,許雲鶴抬起頭來,用力地點了點頭:“好!我跟你走!”
“嗯!”宇文軒欣慰地笑了起來。
他剛想招呼許雲鶴一起走,許雲鶴卻又問道:“在走之前,我能問宇文將軍一個問題嗎?”
“都答應跟我走了,怎麼還叫我宇文將軍?”宇文軒皺起了眉頭。
“伯父!”許雲鶴馬上改口,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在走之前,我能問伯父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宇文軒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猜到許雲鶴的問題必然不是什麼容易回答的問題,因此並沒有滿口答應下來。
許雲鶴也沒有在意,平靜問道:“我的父親,姓什麼?”
宇文軒皺了皺眉頭:“雲鶴,我已經說過了,十年之後,我會把一切和盤托出的。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現在,我是不會……”
“不,伯父,你誤會了。”許雲鶴打斷了宇文軒的話,平靜道,“我並不想為難你,我隻想知道我父親的姓氏,僅此而已。”
“我已經被許家逐出了家族,這個‘許’姓,已經不能再用了。身為人子,知道自己的姓氏,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聽著許雲鶴平靜的語氣,宇文軒沉默了。
“你的父親,姓蕭,草頭蕭。”隔了半晌,宇文軒沉聲道。
“蕭……原來……我姓蕭……”許雲鶴喃喃念道。
“從今以後,我不再叫許雲鶴。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蕭雲鶴!我叫蕭雲鶴!”許雲鶴雙目一凝,對自己一字一句地說道。
宇文軒看著有些不忍,伸出手去,在許雲鶴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拍。
許雲鶴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幾步走了回來,走到許謹瑤的墓前,雙膝跪下。
望著母親的墓碑,許雲鶴雙眼含淚,哽咽道:“娘,兒子終於知道了,終於知道自己姓什麼了!你等著,下一次,下一次兒子回來的時候,一定會帶著仇人的首級回來祭拜你的!”
說到最後,許雲鶴雙眼中的淚水嘩啦啦地流淌出來,一滴滴地滴落到身下的地上,許雲鶴卻也不去擦,任憑淚水流了自己一臉。
跪在地上,“咚咚咚”連磕了三個響頭,許雲鶴馬上站了起來,一路向上奔跑,跑到了烏涼山的小峰頂上,麵對著山下的渺小景物,許雲鶴伸出手來在嘴邊作喇叭狀,用盡全身力氣向山下嘶喊:
“我——姓——蕭——我——叫——蕭——雲——鶴——”
聲音遠遠地傳了下去,在群山之間來回回蕩,回音綿綿不絕,處處都能聽到“蕭雲鶴”這三個字到處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