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要招呼那些人,暫時沒工夫搭理你,讓我來看著你,免得你莽撞地去惹禍!”許國宗似是看穿了許雲鶴的疑惑,主動解釋道。隻是口氣硬梆梆的,一字一句間,都沒帶著什麼善意。
好在許雲鶴早就習慣了對方的說話方式,除了麵對許承方之外,他就好像沒給過別人什麼好臉色。許雲鶴不以為意,恭聲問道:“十八叔,對這個魯有成,你好像很熟悉?”
這個有些拗口的“十八叔”的稱謂,是許承方後來為兩人確定的。遠離家族十幾年的許雲鶴,實在是搞不懂家族裏那些亂七八糟的輩分,所以也就順著這麼叫了。他卻不知道,在麵對許國宗的時候,連許國範都不敢和對方平輩論交,隻能以家族職務敬稱的。
“這個魯有成是山陽魯家的大公子,你莫看他一副大老粗的樣子,那不過是表象,內裏,可黑著呢!”許國宗的語氣依然有些不善,卻沒有回避許雲鶴的疑問,繼續說道,“山陽魯家靠海,當年東海的一幫二杆子海盜,瞎了眼打劫上了魯家的船,結果正好撞在這個魯有成的槍口下。十幾艘船上千名海盜,統統被砍了腦袋!據說,當時血流成河,東海的魚,都被染成了紅眼睛!而之後東海的海盜被一舉肅清,這個魯有成麵厚心黑,你可不要被他迷惑了!”
“多謝!我記住了!”許雲鶴點頭,對於許國宗所言,他是相信的。轉過身看向那個已經在大廳裏落座的魯有成,看著他蹺著一雙大腳丫子“咕咚咕咚”地牛飲清茶,許雲鶴看他的眼神,卻已經變了許多。
從六大家族中走出來的人,怎麼可能會一點城府都沒有呢?自己的閱曆還是太淺了,以後麵對這種外表粗直的人,還是小心謹慎一些比較好。
心中暗自警醒,許雲鶴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猶豫了一會兒,許雲鶴最後還是開口問道:“十八叔,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有話就說,最討厭你們這種說話吞吞吐吐的家夥,等你們把話說清楚,簡直能急死個人!”許國宗冷哼了一聲。
就知道對方會是這樣一副態度,許雲鶴苦笑一聲,看了站在遠處的許承方一眼,刻意壓低了聲音,緩緩開口道:“我看你們公子,好像……好像和那個魯有成……有些舊怨的樣子?”
“小子!你知道了什麼?是不是公子跟你說的?”許國宗的臉色突然變了,一雙看著許雲鶴的眼睛閃爍著精光。
還沒等許雲鶴回答,他又開始搖頭了:“不對,不對!公子不會告訴你的,這許家也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的……”
“到底是什麼事?不可以告訴我嗎?”許雲鶴心中的好奇心更加強烈。
“公子不告訴你自有公子的理由,他不告訴你,我又為什麼要跟你說?”許國宗轉過了身去,竟是一點透露的意思都沒有。
許雲鶴心中探尋真相的念頭更加強烈了,隻是明著爭辯是不會有什麼效果的。眼珠轉了轉,許雲鶴心中一驚有了主意。
“很為難嗎?唉,算了,我還是去向你們家公子去問吧,我想,他應該不會瞞我吧?”許雲鶴歎了一口氣,向前踏出一步,似乎是要走過去問許承方。
“混小子!你往哪裏去?”許雲鶴剛邁出去一步,還沒有來得及把後麵一隻腳抬起來,身後的許國宗已經旋風一般轉過身來,一手抓住許雲鶴的肩膀,把他死死地按在了原地。
身體受製,許雲鶴的嘴角卻露出了一絲勝利的淡淡微笑。他轉過身來,看向一臉焦急的許國宗,茫然不解地問道:“十八叔這是做什麼?”
“臭小子!不許你去找公子問這件事!”許國宗臉上的神色變換個不停,猶豫了一會兒,最後一咬牙對許雲鶴說道,“好了好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所幸我就告訴你好了!省得你四處亂問,惹怒了公子如何是好?”
許雲鶴等的就是他這句話,趕緊點了點頭。
許國宗歎了一口氣,口氣不再冷冽,緩緩開口道:“這件事,是公子心中的一塊傷疤,我今天告訴你,你也不要出去跟別人亂說,更加不要在公子麵前提起。不然,我饒不了你!”
許雲鶴再次點頭,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麼事,但現在猜測,應該不是什麼好事。
“這,就要從公子原來的婚事說起了。唉!真要說起來,這件事,本來就不是公子所能決定的,是兩家的族長決定的事,公子最多算是一個受害者。可是公子就是那麼一個人,本來沒有他的錯,卻偏偏非要往自己的身上抗。自己這麼折磨自己,何苦呢!唉!”許雲鶴本來就要聽到完整內幕了,卻沒想到許國宗說了一半,居然不往下說了,一個人在那裏唉聲歎氣,自顧自地發起感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