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我正是22歲,那個年代,每個年輕人總是有一種好男兒誌在四方的感覺,在我的心裏,感覺不當兵就算不上真男人,就感覺生命不完整。我在家裏是獨子,我的父親是村裏的書記,那個年頭,正趕上改革開放的熱勁頭,正是吐火如荼的時候,我父親自己弄了個皮鞋廠,雇些村裏的婦女和沒有事情幹的小夥子做鞋子,生意不錯,我父親一心想讓我管理鞋廠,可是我年輕氣傲,感覺這個年紀不出去闖闖就浪費了我這大好青春,我執意要去當兵,父親也是個軍人,也深知軍隊能鍛煉人,於是依了我,讓我去當兵。我記得臨走的那天我母親哭得不成樣子,我也心有不舍,可是,我一想外麵的世界,就心有不甘,就毅然決然的踏上了行軍的列車。
新兵連三個月,我吃了不少苦頭,可是我是快樂的,因為我認識了不少的朋友,他們都是從五湖四海來的。新兵連三個月後就要解散了,我們被分到不同的地方。我一下從河北的老家被分配到了南方,分到了廣西陽塑。陽塑是個小縣城,但是風景如畫,每年有很多的遊客都來此地旅遊。這個縣城的少數民族很多,我們也就是周六日出去玩一下,其餘的時候還都是在軍區操練。我剛來不久就認識了一個朋友,他叫張笑天,是個胖子,也是我們河北老家的。在外地碰見老鄉就隔外的親切,另外,我們的班長也是我們河北老家的,對我很是照顧,我們三個經常一起喝酒。
閑話有點扯遠了,我下麵寫的內容,都是我軍旅生活中的真實故事,雖然你可能不信,但是它在我的生活中是真實存在的。以下的故事,都要從我參軍兩年後發生的一件驚動全國事件說起,那就是92年陽塑空難。
到現在,我清楚的記得那天傍晚,西麵天空的晚霞特別的紅,是什麼紅呢?血紅!鮮血一樣的顏色,讓人看一眼就渾身的不適,給人強烈的壓迫感。一種不祥的預感彌漫在我的心頭。我還特意給胖子指了指,讓他看,結果他說:“看個蛋,不知道五公裏越野最後一名沒飯?”到了軍區,我們一個個累得氣喘籲籲,我早已餓的饑腸轆轆,一口氣吃了五個饅頭,胖子吃了七個,撐得我們兩個直打嗝。出了飯堂,我倆溜達在回宿舍的路上,回去準備睡覺,正要進宿舍的時候,我抬頭看了一眼西方的天空,這一看,我就愣住了,媽的,西麵的天空當中出現了一個圓洞似得紅色坑洞,紅的不是太明顯,紅色之外全是暗黑的天色。“殘朱黑空,大凶之兆”我腦子裏不知道怎麼就出現了這麼一句,我的心頭一緊,媽的,今晚又睡不好了。果然,宿舍裏躺下了不到五分鍾,班長急忙來叫我們,緊急集合!在路上,我問班長:“什麼事情?”班長臉色沉重:“隻知道死了好些人,不知道什麼事情,上麵沒有交代。”我們坐著軍綠色的卡車,朝著陽塑縣城野外的方向開去。
卡車越開離縣城越遠,不一會兒走上了曲曲折折的山路,趁著天色還不是太黑,我隱約看著我們是走向奇峰嶺的方向,這麼晚了,要上山?真要命。這麼晚了,山上會死什麼人?再說了,山上也沒什麼村落啊。旅遊的人群根本不會靠近山峰,一般五點基本遊客全部走光了。我實在想不通,問班長,到底是什麼事情啊?班長陰沉著臉說:“今晚上,情況可能很棘手,大家要辛苦了,一會兒到了山上,一定要聽我的,遇到什麼古怪的事情,不要輕舉妄動。”奶奶的,這個悶葫蘆,你倒是告訴我們什麼事情啊。大約晚上8點半左右,我們到了奇峰嶺的山腰間,因為上山的路隻修到這裏,往上,就是亂石了,根本沒法修路。我們下了卡車,發現已經有三四輛綠色的吉普小車到了這裏,不用說,這是領導的車子了。看到了我們到了,一個指導員模樣的人走了過來,對我們連長說:“事不宜遲,馬上讓同誌們行動,能救幾個就救幾個!”連長說:“指導員,搜救範圍很大,我們全部的人員隻有兩個班,我們就先去事故地點吧。”指導員說:“好,你看,從這裏上,一直到頂峰,你們先搜索那裏,武警消防的同誌們一會兒才到,他們到了,我讓他們上去幫助你們。”連長對著班長說:“讓你的人,跟我走!”班長對我們一揮手,我們開始上山。要說這上山的路,真是不是人走的路,全是亂石,隻能踩著石頭上,除了石頭,還有各種帶刺的植物,爬了沒一會兒,我這手上,衣服上全是口子,再一看胖子,刮得比我還嚴重。爬著爬著,我就聞到一股子味道,什麼味呢?這麼惡心,像我老家宰豬宰狗的時候鮮血的刺鼻味。我拿手電向草叢裏照去,果然有血,再順著血流照去,一個煞白煞白的人臉,正猙獰的對著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