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
“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沒錯,我親手收割的。”穿黑衣的人用一種波瀾不驚的語調慢吞吞的說。
“然後呢?他總不能去天堂吧?這和他….沒死的時候有什麼區別?要是他下煉獄或者地獄了,那我可真要笑死…..”剛才回答的那個一頭火紅色長發的男人略帶戲謔的說,一把和他身材差不多大的劍很危險地橫在他的兩膝蓋之間,他卻漫不經心地用手劃過劍鋒,長滿老繭和傷疤的手與幽冷的金屬相摩擦,發出砂輪磨過金屬的刺耳聲音。
“你真的以為,他的死和普通的凡人的死是一樣的嗎?”穿黑衣的人扭過頭麵對著紅發男,微弱的燈光下可以看出他的溝壑一般的皺紋和消瘦的臉孔“你真的認為,他會在乎他死後去哪兒?”
“問題的關鍵在於,為什麼?”另外一個人從陰影中站了起來,他的年齡與裝束顯得與這個詭異的場景格格不入,一件深V領花格襯衫陪著細腿褲給人一種嬉皮士的感覺,他的眼睛隱沒在一副茶色的墨鏡後,鑒於屋內其實十分黑暗,那副大的不成比例的眼鏡更加突出了其喜劇效果。他挨個注視著麵前的另外三個人,一陣沉默後把目光回收到黑衣老人身上,“契約是你們兩個簽的,我還是那個問題,為什麼?”
黑衣老人的手指頂住了太陽穴,緩緩的揉搓,大概2分鍾後,他抬起頭來看著所有人,非常緩慢的說“抱歉,兄弟們,我不記得了。”
“哦,太好了!你不記得了!”年輕人把手一攤“謝了,謎團解決了!原來你不記得了!你這腦子生鏽的老東西!你小小的腦子裏…….”
他還沒說完,陰影中的最後一個人就一聲咳嗽打斷了他“瘟疫,這是很久以前的契約了,那時候甚至還沒有時間的概念。”說話的人長得很像一個普通的,退休後長了肉的外祖父,他的頭發掉完了,露出發亮的頭皮,臉色紅潤,聲音響亮,略微突起的肚子隨著他的聲音一上一下的波動。
“ok,貴人多忘事的老先生們,那我再問一個問題,現在怎麼辦?”年輕人坐回到了沙發上,雙手往沙發背上一靠,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有什麼想法就別藏著掖著了,說說看,任何想法都行”顯然他自己是一點想法也懶的想了。
“米迦勒的文書還沒到,難道他們想再拖延一陣?但是為了什麼呢?”紅發男問
“可能隻是為了獲得點時間罷了,上麵現在肯定亂作一團”胖胖的老人說“說不定還在搶繼承人的位子呢”
“米迦勒可能不是最聰明的天使,但是這點分析能力還是有的,而且,你真的認為路西法現在還被蒙在鼓裏嗎?他畢竟是最得意的造物,我總認為會有某種聯係存在。”黑衣老人用一種劇烈咳嗽後的沙啞嗓音說。
“各位親愛的先生們”那個叫瘟疫的年輕人又一次站起來做了個戲劇性的手勢“我想我每問一個問題都得給你們解釋一遍,我是說我們,我們現在怎麼辦?”
問題提出後一陣沉默,隻有牆上電壓不穩的燈閃爍著發出交流電輕微的啪啪聲。最後,黑衣服的老人站了起來。
“先靜觀其變,等上麵和下麵都有反應了再說,戰爭”他看向了那個紅發的男人“你去和幾個駐紮在人間的天使接觸一下,注意千萬不要提前泄露消息。人類暫且不用擔心,他們總是後知後覺,偏聽偏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