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簷處,銀光灼目,五個高低不一的身影迎風而立。
昔柔暗黑眉微揚,看著地麵上懷抱著亦彩蝶的花複痕,懶懶道:“也就是些憐香惜玉的本事,怎麼複興花家?”
飛簷下,手握冷兵器的官兵和一群蒙麵黑衣人一臉疑慮,紛紛望向屋簷說話的人。人群裏,花複痕聞聲不緊不慢的回過頭,冷然的望向飛簷上揚眉得意的昔柔暗,將射入自己後背的箭迅速拔了下來。
“嘩!”
帶著白羽的箭,劃破空中的氣流,刺向了屋簷上的少年。
停留在花複痕眉間的,是尚未消退的冷意,當日自己帶著林語薇,在墨苑,也是他這樣趾高氣昂的站在自己麵前,對自己肆意挖苦,現在,石?穀,亦彩蝶的身邊,絕對不會再任由你的狂傲。
後背的傷口,在憤怒之中吸取了念石的力量,漸漸愈合。
亦彩蝶緊緊拽著花複痕的衣襟,透過他寬大的肩膀,望向屋簷上的五個人,娥眉深鎖,無意識的咬緊了下唇。
“生氣了呢。”
紅纓槍揮起,抵在眼前,帶著白羽的箭,刺在了昔柔暗的紅纓槍上,暗微微皺眉,將羽箭拔下,對他身後的櫻道:“我就說,他不會搭理我們的。”
櫻緩緩道:“別鬧了,守敵。”
說完,揮起手中的雙斧,從屋簷上飛了下來。
“嘩!”
未等下麵的人反應過來,隻見花複痕將懷中的亦彩蝶抱緊,手中的水霧橫揮,圍在四周的人如洪流向四外濺去。
花複痕帶著亦彩蝶縱身躍起,而後,在西廊的一顆古樹下停了下來。
“待著別動。”
說完,將亦彩蝶放下,轉身來到了昔柔櫻身前。
“不逃麼?”昔柔櫻看著走向自己的花複痕,問道。
“沒弄清局勢之前,不逃。”
“那依你看,現在是什麼局勢?”
“陶義鳴派人來奪水霧。”
“差不多是這樣。”昔柔櫻道:“現在,你可以逃了嗎?”
“不。”花複痕來到了昔柔櫻身前,緊握寒劍,“我還沒有弄清楚,陶義鳴的背後,二十年前陷害花家的凶手,到底是誰。”
櫻的眼中閃過意思驚訝,為眼前人眉目間的堅決所怔,三個月,他已不再是初見時那個莽撞無知的少年,取而代之的,是個在傷痛之後變得明辨篤定,漸漸懂得在仇恨中思考,卻又不會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男人。
不,說男人,也還為時尚早。
櫻迎上花複痕堅定的目光,道:“二十年前陷害花家,你真正的仇人是,玨山掌門,子予諾。”
身體竄進一陣寒栗。
壓低了聲音道:“你說什麼?”
“我說,花家的仇人是,子予諾。”櫻一字一句重複道。
握在水霧上的手微微顫抖,花複痕冷然道:“子義的爹,子予諾?”
櫻漠然。
“原來如此。”花複痕眼中閃爍,頹然一笑,自言自語道:“所以說,義結金蘭,隻是一步棋而已……”
櫻望向他久久不能自定的神情,再看了看身後越來越混亂的局勢,顧不得那麼多,遂正色道:“現在,玨山出了大事,子予諾借用子義大婚之名,將五派掌門引入玨山,關進了七星塔,其中包括你的師傅莫淺一,以及數月前你的同伴肖希兒和沈天白。子予諾這麼做,是要拿到六派的寶劍,通過六劍合璧來為玨山佩劍解封,此劍一旦出世,必將掀起血海狂瀾,所以你手中的水霧,絕對不能讓他得逞,帶著亦姑娘,走吧。”
花複痕聽完,眉頭緊皺,不屑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昔柔櫻聽之一笑,“你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也這樣問過我。”
說完,將左肩的衣服拉下。
一朵深印在肩上的血花,帶著被歲月侵蝕的氣息,盛開在了花複痕眼前。
“你……”花複痕驚愕道。
昔柔櫻將衣服拉回,肩上的血花消失,低下頭道:“楚咫花家,花時君,見過少主。”
花複痕驚詫未退,“那你之前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