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娘說著伸手握住了妙兒的手,道:“至少這徐四少爺是我們知根知底的人,我們還和他一起共患難過,他可比你那個多年未見的夫君強多了!”
其實真讓妙兒從徐四郎和徐東臨之間做選擇,她倒也寧願棄徐四郎而選徐東臨,至少她和徐東臨也算是相處過一段時間,彼此也算是互相欣賞、脾氣相投……可問題在於妙兒得知徐東臨對她的心意後,心裏沒由來的生出一股恐慌來,那股恐慌讓她下意識的想要拒絕徐東臨、拒絕這份感情。
其實在這個陌生的朝代,妙兒是既渴望得到愛情、又害怕愛情的到來,前世今生兩位母親的經曆讓她害怕愛情多過於渴望愛情,她害怕愛情最終帶給她的隻有傷害!
前世的母親帶著年幼的妙兒抓奸在床,不但當場把父親給趕了出去、還把家裏的鎖全都換了,甚至幾日後母親就迅速的和父親辦了離婚。於是從此妙兒便隻能和母親相依為命,並且心裏也有看抹不去的陰影。
妙兒以為穿越到北宋後就能逐漸淡忘心裏那場夢魘,可哪知她卻再一次和尤氏一起抓奸在床、抓到張光和崔氏偷情,陰差陽錯的勾起了妙兒前世最不想記起的夢魘,見親眼見證了尤氏所承受的痛苦…
前世今生的夢魘疊加在一起後,讓妙兒再也不敢輕易相信愛情,也讓她非常的沒有安全感,不敢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給任何一個男人,哪怕到最後一定要和一個男人生活一輩子,那妙兒寧願選擇和彼此都沒有感情的男人生活,隻有這樣她才不會重蹈兩位母親的覆轍,才不會受到傷害!
此時此刻,覺察到徐東臨的心意、感覺到他對她的異樣情愫後,妙兒心裏其實十分的迷茫———她能夠幫著治好張三郎的心病、解開張三郎的心結,但自己的心病她卻治不好,她始終不能說服自己敞開心扉、接受徐東臨這份感情。
於是思緒輾轉過後,妙兒很快就做出了決定:“巧娘,你別說了,我們兩既然都有婚約在身,那就不能隨隨便便的毀約退親……我明天就把這些物事都還給徐四少爺,希望他收到我退回去的這些物事後,能明白我的心意。”
妙兒說完便一臉沉默的收拾徐東臨送的那些物事,很快就把桃木梳、金步搖、玉鐲和銀手鐲一並包在一塊帕子裏,任憑巧娘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勸導,妙兒也沒有改變決定和心意……
第二天一早,妙兒便跟蘇二娘借了個丫鬟,讓她幫著跑一趟腿去徐府把徐東臨請來。徐東臨還不曉得妙兒已經決定和他劃清界線,因此一見妙兒主動使人找他,馬上神清氣爽的邁著愉悅的步伐來到張記找妙兒,路上他還特意買了一包妙兒喜歡吃的香糖果子,一見到妙兒就十分殷勤的把手裏的香糖果子遞了過去……
“四娘,我買了你最喜歡吃的香糖果子,你快嚐嚐!”
妙兒沒有伸手接徐東臨遞來的香糖果子,隻努力擺出一副冷漠疏離的姿態,語氣冷淡的說道:“不必了,我已經不喜歡吃香糖果子了。”
徐東臨一臉不解的問道:“怎麼突然不喜歡吃了?昨天我們逛相國寺時,你不還買了一大包並吃得津津有味?你是在和我說笑吧?好了,我都已經買了,你就趕緊拿去吃吧!”
“那是昨天,今天我已經不喜歡吃它了,你以後也別給我買這些物事,”妙兒說著頓了頓,才刻意加重語調說道:“男女有別,你給我買這些物事不合適。”
妙兒的冷漠和疏離,讓徐東臨拿著香糖果子的手頓時僵在半空中,臉色也立時變得十分尷尬,過了一小會兒他才有些不自在的把手收回,調整了下情緒後才若無其事的問道:“聽說你找我?有事?”
“嗯,我是有事找你,”妙兒點了點頭,一邊刻意低著頭不去看徐東臨失落的目光,一邊把昨晚包好的那包物事取了出來,輕輕的放到徐東臨麵前後、冷聲說道:“這些物事還給你,你我都是有婚約在身的人,你送這些物事給我著實有些不太妥當,所以我希望你把它們收回,也希望你從今以後別再送類似的物事給我了。”
妙兒的話讓徐東臨的臉色大變,心裏更是隱隱感覺到妙兒想要徹底和他劃清界限,尤其是那句“你我都是有婚約在身的人”,那句話像把利劍般迅速的插透徐東臨的心,讓他的心頓時血流不住、疼得幾近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