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店宅務租的房屋、和那劉明親戚家的隻差了五十文錢,我們不如就租劉明親戚家的那間屋子吧!那屋子離州橋近,對我們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倘若我們因覺得貴去店宅務重新找合適的屋子,那未必就能正巧租住在州橋附近。”
張大郎倒是不關心這屋子租在哪裏,那眼下隻關心從哪裏湊那租房屋的錢,因此他很快就把徐東漢先前塞給他們的銀錢全都倒在桌上,仔細的數了數後、皺著眉頭說道:“眼下我們幾個人身上統共就隻剩下三、四兩碎銀子,哪夠租下一間房屋?”
張三郎也是十分鬱悶,於是有氣無力的附和了句:“是啊,這錢不夠如何是好?那房主和我們無親無故,定是不願意讓我們賒欠租金!說起來都怪那個不念半點親戚情分的表叔公!他要是不樂意讓我們叨擾,回信的時候明說便是,我們難不成還會死皮賴臉的硬是要賴著他?!”
“他要是早把話說清楚了,那我們也能早做別的打算,真真是氣人!待回到家鄉,我一定要把表叔公這無情無義的舉動告訴外祖母,讓外祖母那頭的人一起唾棄鄙視他!哪有當長輩言而無信、把長輩推到困境的?”
張大郎兄弟愁眉不展、一旁的巧娘自是跟著著急起來,這時巧娘突然記起了妙兒未來夫君也在汴京城,於是馬上試探性的提議道:“不如我們去投靠徐家?大少爺不是帶了徐家在汴京城府邸的地址了嗎?我們幹脆直接上門找妙兒未來的夫婿得了!妙兒是他未過門的娘子,眼下落了難、他總不會不理不睬吧?”
巧娘話才說完、妙兒便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嗔道:“你這丫頭少打我的主意!這徐家本就有些瞧不起我們家、有退親的意思,我們眼下再一去投靠他們,將來豈不處處都得矮他們一頭?我可不幹這樣讓人瞧不起的事來!”
巧娘和妙兒打小就要好,因此她知道妙兒並不是真的怪她,於是當下便笑嘻嘻的挽了妙兒的胳膊,打趣道:“我的好妙兒,你和那徐四郎早晚是一家人,算得這般清楚做什麼?我曉得你對這門親事一直不太上心,可眼下我們都已經到了天子腳下、和徐四郎同在一城了,難不成你還是不打算去會會那徐四郎?”
“要你管!你再拿我說笑,小心我撓你癢癢!”
妙兒說完馬上向巧娘伸出了“魔爪”,巧娘一邊四下散躲、一邊嘻嘻哈哈的對張大郎兄弟說道:“兩位少爺,你們瞧瞧妙兒這像什麼話,說不過我就動手動腳的!那好,既然妙兒你不想去投靠徐家,那你倒是趕緊想個法子出來、好解了我們這燃眉之急!”
“誰說我沒法子了?我不是早就說了嗎?租金有我呢,大哥你們不必擔心,”妙兒說著便收起了玩鬧的心思,重新落座後把頭上那隻不起眼的梅花木簪子拔了下來,放在桌上搗鼓了一會兒後,很快就把簪頭那朵梅花給取了下來。
妙兒把木簪子肢解開來後,張大郎等人才發現那隻木簪子竟是空心的,然後他們一起瞪大雙眼、目瞪口呆的看著妙兒從簪身裏倒出一張卷得細細的紙兒!
妙兒一臉得意的把那張紙當著張大郎他們的麵慢慢展開,然後拿在手裏揚了揚、笑嘻嘻的說道:“這可是張二百兩麵額的銀票,不但足夠我們租間中等房、剩下的銀子還夠我們做些小本買賣!這下我們既不用擔心沒地方落腳、也不用擔心沒本錢做買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