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我已經在胡林家住了七天了,在這幾天裏,我們每天都一起去包子鋪,一起去吃麵,一起種菜……過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日子倒也過得愜意。

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不用去包子鋪了。但我們要早起打理菜地,月亮還高高地掛在空中,天還沒亮,我跟他下到菜地,他對剛睡醒還迷迷糊糊的我說:

“要不你別回林姨那了,搬來和我住吧,這樣互相也有個照應。”

我哪需要啥照應啊,我自己一個人也能過好好的……我想是這樣想著,但我的臉卻莫名其妙地紅了……

我:“哦……”

“那我們等一下就去你那把你的東西搬過來,順便跟林姨說一聲……”

太陽爬到半山腰的時候,我們的活也幹完了,他背著菜簍子,摘了點中午要吃的蔬菜就和我一起回去了,我們把東西放好後就回林姨那拿我的東西。

他家離我之前住的地方還是有點距離的,得繞差不多半個村子的路。這個村子還是挺好看的,一間間拿坡裏黃色的小土屋靜靜地躺在初春嫩綠色的草叢中,柔和的日光穿過茂密的枝椏,牆上路上樹影斑駁,看到如此美景,我的心情愉悅起來,但他看起來卻心事重重。

“咋了咋了,你怎麼好像不開心”我問

“來不及了……”

“啥?”

我一頭霧水,啥來不及了?這時我才發現,村子裏出奇的安靜,人們都不見了。

“到底出什麼事了?”

我急了,我現在隻想問清楚到底是什麼個事。

“祈……祈福儀式要開始了……”

“祈……祈福?祈福不是好事嗎?怎麼……”

這時,他拉起我的手

“來不及了,跑!”

他拉著我向村頭的河邊跑去。到了河邊,這條河的水很急,河水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黃黑色,浪花拍打在河岸上翻出一股股黃色的泡沫,河岸邊密密麻麻地圍了一大群人,他們都是這個村的村民,河邊擺著十幾張八仙桌,桌上擺滿了祭品,上供著紅蠟燭和長香,地上都是紅彤彤的鞭炮碎屑,煙霧繚繞的,估計是剛放完。隨著一陣敲鑼打鼓聲響起,隻見遠處嘰嘰喳喳地來了一隊人,走在隊伍最前麵的,是一個戴著麵具、穿著花襖裙的人,麵具上的表情麵目猙獰,整個麵具是一個紅到發黑的顏色,寬大的廠字襟上襖上層層疊疊地堆著四五個滿繡的雲肩,一串串用紅線穿著的銅錢被掛在腰間,他在隊伍前頭唱唱跳跳,帶領著隊伍前進,時不時還在袖子裏掏出兩把紅紙撒在空中,嘴裏還神神叨叨的不知在說啥,他身後是一群穿著白衣抬著紅轎子的人,隱隱約約的,我似乎聽到了轎子裏的抽泣聲……

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河神娶妻吧……我想看看胡林的對此事的反應,結果轉身才發現,他人不見了。wk,他是走了嗎?難道我也是這場儀式裏的祭品?難道說,他其實也是這個吃人時代的幫凶?我害怕極了,拚命想在人群中找到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