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捉鬼墓(1 / 2)

這個故事也是我聽來的,講這個故事的人是個老先生,六七十歲的年紀,臉上布滿了皺紋,就像太平洋板塊和大西洋板塊相互重疊擠壓形成的一道道坑坑哇哇的地陷。他平常隻穿著一件黑色的褂子,而且衣衫也淩亂不堪,他的頭發跟現在流行的爆炸頭很相似,隻是在特殊時期那時候,你應該知道,那隻能證明這個老人沒有錢來修理。

我記得那時候我還很小,隻有六七歲的模樣。雖然我家裏有錢,母親是教書的,父親是工廠的工人(而且兩人還都是堅持黨的崇高信念的黨員),可是我卻偏偏不喜歡上學,而且總和二狗子他們一起逃課,回到家,我們自然少不了一頓“加餐”。

才開始的時候我們都會哭著喊著學著那些小妮子一樣受了委在家裏就大喊大叫,可是時間久了,他們也不管你怎麼哭,怎麼鬧,仍是拿著雞毛撣子打得你屁股裂開了花。在後來,我們每人都在屁股後麵墊上一塊鐵板,每次母親打自己的時候,總是會傳出“叮、叮、叮”的聲音。

母親見我有了這樣的防備也並沒有在用力的打我,而是撒手不管了,即不管你的學習,也不管你的生活。好像她的生命中根本沒有我這麼一個兒子。

起初的時候我會覺得很舒服,可是久而久之見二狗子每天回到家都有母親在家裏做好飯等著他,心裏就甭提多羨慕了。我那時候回到家就等著母親給我做飯,可是母親卻是絲毫沒有管我的意思,任憑我餓著肚子,她也是不管不顧的埋頭使勁做功課。那時候的老師和現在的老師不同,每天要準備很長時間的功課,有時候一準備就是一晚上的時間。

外加上父親是在工廠工作,還是工廠一個不大不小的幹事,所以每天回來都已經十一點左右,忙了一天累了一天,回到家裏倒頭就睡。可我呢?我那時候還沒不會做飯,隻能餓著。有時候一餓就是一天,在我的記憶裏餓的最長時間就是兩天,母親住校,父親接連兩天值班,估計他們都把我這個兒子給忘了,等到他們回來的時候我已經餓暈了。

也就是這一次讓母親做了些妥協,每天早上給我留一點飯吃。可是那種餓肚子的感覺我非常清楚,就像自己吸了大麻一樣渾身軟弱無力,簡直就想睡死在那裏。後來我也學聰明了,自己每天看著母親做飯久而久之也就學會做了,我現在這麼好的手藝全是那時候打下的基礎。

學會了做飯,自然餓不著了。所以我就有大量的時間去聽那個老先生講故事,他講的故事都是和鬼有關,而且每天講的都不一樣,非常受我們這些孩子們的喜歡。或許那時候還沒到破四舊的時候,大家對這些事情特別感興趣,所以才會和老先生約定每天中午十二點就是我們聽故事的時間。

才開始那老先生還對我們每天準時到那裏感到驚訝,沒想到我們這些小孩子對這些故事有這麼強的好奇心,能夠這麼守時。我們都是一陣的傻笑,但是誰也沒說出實話。可是後來不知道是誰給說漏了嘴,老先生把我們統統教訓了一頓,說我們要是在逃課就再也不給我們講故事聽。

你說,小的時候誰不是有顆好玩的心?聽了老先生這麼說,我們也都不敢亂逃課了,開始好好學習。我們聽故事的時間改為每天的一點,那時候正是夏天,豔陽高照,雖然天氣炎熱,可是我們卻聽得心驚膽顫,一個勁的冒冷汗。

後來我多嘴,問了老先生一句您這些故事都是給哪聽來的?老先生隻是神秘的衝我們笑笑,並不說話。也許是我當時好奇心太強盛,這種話問了好多遍,老先生的耳朵裏都快磨出繭了,最後被我們幾個小家夥硬是撬開了他的“鐵齒銅牙”。

他隻告訴我們這是他從一本書上看來的,我又問他那本書叫什麼名字,老先生便又沉默不語。我知道這個隻能是他提供的最底線,也就沒有再繼續糾纏下去。他的這些故事大概講了半年左右的時間,還是沒有講完,就碰見那八年動蕩的特殊時期了。

特殊時期一開始,就流行紅衛兵和破四舊,我的父親、母親由於都是先進的思想黨員,所以很快就被拉出去進行批鬥。家裏的東西也都被那些人摔得差不多了,幸虧有二狗子攔著,否則家裏還真剩不下什麼東西。

二狗子家庭背景差,但是跟我一樣,很有人緣,所以紅衛兵沒有開始多長時間,他就被選為了當地的隊長和我們對著幹。我們這些人都是被歧視的,每天回到家裏看到父母身上或背上都是被鞭子抽的印痕,就別提多傷心了。那時候年輕氣盛,有著好強鬥狠之心,因此我也想加入紅衛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