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貪欲(1)(1 / 3)

一切就如於博彥想象到的一樣,馬家駒被拘留了兩天就放出來了。他肯定對一切都矢口否認,這比寫得還準。也許公安局找不到證據,出於無奈放了他;也許人家公安局放他是想放長線釣大魚,那就是公安局的事了,別人無從知道,隻能瞎猜。

寧海倫三天沒見於博彥,見了麵必然要問:

“這三天你去哪兒了?怎麼連個話兒也不撂?”

於博彥想了想,說:

“沒去哪兒,到北京潘家園跑了一趟,住了幾天。”

“又淘到好東西了?”

“沒有。”

“我看你情緒不高?”

“沒有。”

“今晚跟我去家裏見我媽一麵?”

“行。”

寧海倫當著店裏的夥計,摟住於博彥親了一口,說:

“刮刮胡子,換件幹淨衣服,我媽早就想見你,早就想——”

寧海倫低下頭不說了。於博彥問:

“伯母想什麼?”

寧海倫湊近於博彥的耳朵說:

“想抱外孫!”

於博彥微微一笑,沒有表態,寧海倫便捶他一拳。

就在於博彥離開的這三天裏,藍海拍賣公司的秋拍如期舉行了。參加了預展和沒參加預展的拍品總共有七十多件,成交額達到一個億。在藍海的曆史上雖不算最高,可也不算低。如果沒有前些日子張先令和金鐵文聯手報道外省拍賣行“假拍”事例,估計成交額會更高。

古玩街各家各店都接到了請柬,去不去隨個人意願,但禮到了。《藝品周報》做了跟蹤報道,連發三個彩色配圖散頁,一時間藍海市古玩圈忘記了《藝品周報》關於“假拍”的報道,熱鬧得像過節。旗開得勝,賺錢了,總經理徐濤自然非常高興,高興了就要有所表示,他在藍海唯一的一家五星飯店擺桌宴請各方賓客,除韓德廬,連金鐵文、張先令也應邀而至,顯示了雙方不計前嫌,裝聾作啞的姿態。被特邀的省裏三位專家,北京、天津各兩位專家也應邀出席,可謂高朋滿座,蓬篳生輝!徐濤也對於博彥下了請柬,但於博彥突然失蹤既沒出席拍賣會,也沒出席宴會,讓徐濤好生遺憾,也好生納罕。在藍海古玩圈,於博彥猶如權威層這頂皇冠上幾顆耀眼的明珠之一,而他的年輕更讓他顯得炫目,如此重要的場合,有他出席就有畫龍點睛之妙,沒他出席,整個活動就黯然失色。但於博彥遇到的情況他們怎麼可能知道呢?

而馬家駒在拘留所裏認識了一個叫馬四海的外省人,這個人也倒騰古玩。這兩個人是一同放出來的。出來以後,馬家駒去古玩街的店裏找羅伊,結果與王廣林子打了碰頭。他已經不止一次在這裏碰上王廣林子了。馬家駒看著王廣林子的背影問羅伊:

“他總往你這兒跑什麼?”

羅伊說:

“幫我做業務。”

馬家駒說:

“我怎麼看他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呢?”

羅伊說:

“別瞎說,他對我好著呢。”

馬家駒驀然間心生一計,立即給馬四海打手機,兩個人做了詭秘的約定。

話說王廣林子這些日子從《藝品周報》上看到羅伊和於博彥賺了大錢,心裏癢癢的難受,他感覺“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自己還應該開闊視野,走出藍海,廣采薄收,沙裏淘金,才有可能抓到俏貨。這些年來,他因為腿懶,很少往外省跑,不能不說是個失策。寧海倫收來的《鏡泊飛泉》,就是在外省。他下決心往外跑跑。恰在這時,他接到一個電話,說是鄰省農村的一個小鎮上叫馬四海的人,前不久來藍海旅遊,逛古玩街的時候,感覺王廣林子這個店生意挺火,王廣林子待人也客氣,給馬四海留下深刻印象。馬四海想到自己家裏有一張八仙桌子,應該值些錢,所以打算賣給王廣林子,變現以後給兒子蓋房子。

古玩街的店鋪接到外麵客人的電話讓去收貨,這種事司空見慣,一點也不稀奇。因此,古玩街各店鋪吃慣甜頭以後對來客一致相當客氣,你不買東西隻是瀏覽也沒關係,我照樣客氣,隻盼日後你能把手裏的、老家的、親朋好友的好東西勻給我。而且,變為我的回頭客。這個馬四海就屬於被王廣林子的客氣所感染,然後主動來電話的。王廣林子臨走和夥計交待了一下,就去和羅伊告別。他現在一廂情願地把羅伊當作了自己的預備情人,假象中的情人,即將實現的情人。而全然不管羅伊是怎麼想的。

他來到鄰省那個小鎮以後,跟著馬四海走進一個不大的小四合院裏的一間當了庫房的屋子,在屋角見到了那張桌腿兒黑幽幽的八仙桌子。桌子上碼著很多鼓鼓囊囊的麻袋,麻袋裏裝的全是糧食。馬四海把桌子上的麻袋吃力地一袋一袋掫了下來。露出了黃裏泛紅泛黑的桌麵。王廣林子圍著八仙桌子轉了一圈,問馬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