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海倫突然抱住了於博彥,吻住了他。她對他的愛實在壓抑不住了。嘴裏喃喃地說:
“博彥,我愛你,今晚我一定要你,你必須跟我走……”
話沒說完,寧海倫的後背上“啪”的一聲,挨了一巴掌!寧海倫被打了一個激靈,她一轉頭,見羅伊嘴角掛著菜汁正怒不可遏地看著她。寧海倫再也忍不住了,衝著羅伊叫道:
“不老實在屋裏吃飯,你跑出來幹什麼?”
羅伊絲毫也不怯懦,她一把攬過於博彥,說:
“我的丈夫,你憑什麼要搶?”
哎呦喂,於博彥竟成她丈夫了——寧海倫心裏那叫一個苦!可是,麵對一個神誌不清的人,你能說什麼?跟她講理?跟她發火?跟她動手?什麼都不行,什麼都沒用。寧海倫此時隻有罵張先令和馬家駒的份兒了。
最後的結果,是於博彥留下了,寧海倫自己走了。
寧海倫的古玩店,是前店後庫,庫房外麵是個小院。古玩街的店鋪全是這個結構。而小院裏還有一個兩平米的有一個蹲坑的廁所。這些日子馬家駒一直住在寧海倫的庫房裏,因為小院有這個廁所,應該說,生活還算方便的。此時,於博彥安排羅伊在廁所裏簡單洗漱了一下,就把庫房裏的小床收拾了一下,把寧海倫接短兒用的被褥給她鋪好,就安排她睡覺。羅伊說,我根本不困睡什麼覺?於博彥說,不困也得睡,忍著!此時,羅伊嘴裏就喋喋不休起來,說著張先令,說著老家,說著一切於博彥根本就沒興趣聽的事情。然後就突然把自己剝個精光,赤裸裸地抱住於博彥。於博彥不得已便親了她一下,把她安頓在被窩裏,而羅伊非拉著他要交歡。於博彥隻能答應她,他先看看店裏的東西,回來就陪她。
於博彥好不容易回到店堂,掃了一眼寧海倫的貨架上那些東西。有半麵貨架已經被羅伊砸空了,空蕩蕩的貨架像年邁掉光了牙的老太太牙床。
貨架的旁邊是玻璃櫃台,櫃台的盡頭上麵放著一塊五層板,五層板上麵放著一台電腦。這是寧海倫給夥計安置的,她要求夥計隻要有空閑就上網搜集有關古玩的信息,既增長知識又有利於賣貨。此時,於博彥就把電腦打開了。他查了關於“躁狂症”的特征,感覺羅伊現在正是“躁狂症”的表現:自我評價過高;休息和睡眠的需求減少;注意分散和焦躁增加;身體激越增加;過分涉足舒適活動,常導致痛苦的結果,包括刺激性、攻擊性和破壞性行為;交談增加;過高的和欣快感;性欲亢進;精力增加;非特征性的判斷力下降;否定增加……
正看著這種病一般吃什麼藥,羅伊突然從小庫房跑到店堂來了,她赤身裸體,冷得嘴裏“噝噝哈哈”的,臉上卻笑嘻嘻地,她抱著兩臂找了一下於博彥,發現他在看電腦,急忙向他撲去。這個畫麵正被門外站著的寧海倫看了滿眼。店堂裏燈全開著,羅伊白花花光溜溜的身子就格外紮眼。寧海倫想衝進去,但她忍住了。晚上她回家安頓好母親以後,對店裏的兩個人不放心,就急忙開車回來了,果不其然,羅伊真演出了她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她有心衝進屋裏,狠狠抽羅伊兩個大嘴巴,但她還是忍住了。她想看看於博彥怎麼表現,看他是不是抓住這個機會輕薄羅伊。如果於博彥真這麼做了,她就要衝進屋抽他的嘴巴,因為,作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能這麼沒有定力!
此時於博彥離開電腦,詫異地看了羅伊一眼,就使勁推她,讓她走,而羅伊笑嘻嘻地根本不走,於博彥一把將羅伊抄了起來,抱起她進小庫房裏去了,身後傳來羅伊放肆的大笑。寧海倫太納悶了,太想知道他們此刻在幹什麼了,就悄悄潛了進來,蹲在店門旁邊的櫃台後麵,聽著庫房裏的動靜。
庫房裏一陣悉悉索索以後,寧海倫看到那兩個人一起出來了,原來是羅伊被於博彥穿好了衣服。他們相擁相抱著走到店堂來了。寧海倫心裏那個氣啊,恨不得一步就衝出去,撕開他們,但她忍了又忍,還是沒動。
於博彥把羅伊安頓在一把椅子上,指著玻璃櫃台裏的一塊壽山石圖章料,說:
“羅伊,你知道櫃台裏這塊石頭是什麼料嗎?”
羅伊笑嘻嘻地挽著於博彥的手,說:
“是田黃石,和張先令拿來那塊差不多。”
於博彥說掙脫了羅伊的手,把櫃台裏的石料取出來,舉到羅伊眼前說:
“羅伊,你看仔細了,這叫壽山石,不是田黃石,它的顏色、紋路、質地與田黃石都不一樣。”
羅伊抓過石料認真看了一陣,說:
“對,這不是田黃石!田黃石石質極嫩,石中有蘿卜紋,間或生有紅格或裂痕,當地村民有‘無格不成田’之說;而且田黃石具有‘細、結、溫、潤、凝、膩’的‘六德’標準;咱這塊石料顯然不是田黃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