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毛筆後,謝晚棠便離開了棲遲院,謝允修終究還是沒能如願的被她帶走,被幾位哥哥強製留下,美其名曰,幫他複習功課。
在回去的路上,謝晚棠交代清月:“派人去跟墨漣齋的高掌櫃說一聲,幫我預備一支上好的紫毫玳瑁毛筆,筆管上還要刻花描金。”
“是。”清月應下,卻還是有些疑惑:“看來小姐是覺得三少爺這次必定能考上國子監了。”
謝晚棠笑而不語,有陸引鶴在,三哥哥想考不上都難。
在路過花園的時候,清月看見了園子中站著的人,便小聲的提醒了一下謝晚棠:“小姐,您看那邊。”
謝晚棠側目瞥了一眼,笑意微斂,眼底閃過一抹幽光,腳步一轉走了過去。
花園裏,謝碧蓉正帶著謝碧窈無聊閑逛。
自從那天晚上從遊舫夜宴回府後,她就一直躲在自己的紫菱院不曾外出,就連給謝老夫人請安的日子她找了生病的借口不去,就怕遇見謝晚棠。
但這段時間她的心一直也靜不下來,隻能叫翠環留意著府外的消息,直到昨天,她知曉了盧霜被抬進宋府做了宋子恒的妾室,她心裏便堵著了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的。
終究還是讓盧霜那個賤人如願進了宋家。
宋子恒跟盧霜的事在第二天便傳遍了整個京城,宋家為了拿捏住盧家,剛開始隻是將這件事晾著,倒是盧家的人先按捺不住,一直在蹦躂鬧騰。
直到盧家快沒有耐心了,想要將事情捅到天子麵前去之時,宋家這才出麵安撫。
剛開始,盧家還是死咬著要盧霜光明正大的嫁進宋家給宋子恒做正妻,宋子恒不願意,宋家也不願意。
可鄉試在即,宋子恒今年還是要參加考試的,為了他的名聲考慮,宋家還是叫了盧彥鬆跟張氏上門去談。
也不知道宋家是許了什麼好處,到底還是讓盧彥鬆鬆了口,同意讓盧霜被抬進宋家做妾。
為了不影響宋子恒參加會試,盧霜於昨天晚上,被宋家用一台小轎從側門抬進了府裏,別說大擺宴席延請賓客了,宋家恨不得沒人知曉府裏多了這麼一個人才好。
不過盧家這次倒也安靜了,也沒說要給盧霜擺兩桌送家什麼的,據說是因為張氏貪心,不但沒給盧霜預備什麼嫁妝,反而還將宋府送來的聘禮昧下了三分之二。
盧彥鬆到底還是要點臉麵的人,沒好意思大張旗鼓,就讓宋府的人悄悄將盧霜接走算了。
謝晚棠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忍不住輕笑出聲,這輩子張氏沒了她的嫁妝長眼,倒是將貪婪都用在盧霜的聘禮上了。
有了張氏這一件事,盧霜未來在宋府的日子隻怕好過不到哪裏去了。
不過,這又與她何關呢。
可謝碧蓉的心眼卻看不到這一點,她隻知道,盧霜進了宋府,身份就水漲船高了,更何況現在宋子恒還沒娶妻,要是盧霜的肚皮爭氣,在宋子恒娶妻之前生下長子,那麼由妾轉妻也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她越想越覺得心裏憋得慌,便走出院子來到花園裏閑逛,又覺得自己一個人逛著無聊,便又叫人去喊了謝碧窈過來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