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回高手之爭先爭勢(1 / 3)

要知俠聖此人,義薄雲天,俠風仁術,多年來為武林排憂解難,平息紛爭,降邪伏魔,懲惡揚善,暗中消弭了數不清的劫難危機,儼然是中原萬家生佛一般,威名所及四海八荒同欽,英風澤披武林江湖仰止,隻要是在武林混過的,哪怕是隻混過一天即退出江湖的無名角色,亦不能不為俠聖仁義公正之名而拜伏折腰,多年來俠聖之名,那是幾如武林中天之日:試問大千世界中,可有恩澤光明超逾中天之日的?

故而這黃袍人妄自誹議俠聖之言一出,在場之人無不驚的麵目失色,即是自以為“武林邊緣人”,向來罕少真正涉身江湖的花逐浪也不由心下駭然——他這個武林邊緣人,雖是片言隻語之聞,也知武林江湖中如何衷心欽服俠聖的。

要知大家俱是江湖武林中人,在江湖武林中,尤其是中原武林中,無人不衷心膺服俠聖。俠聖三十歲前雖為江湖浪子,然而立之後卻一心行俠,至三十五歲後成聖,其行其人如其姓名一般光風霽月,劍膽琴心,義薄雲天,大公無私,宇內同欽,武林同道感佩其俠義襟懷,乃共尊之為聖,那皆出自於武林同道的本心。黃袍人此語此論真乃語不驚人死不休,將俠聖歸隱之心形容得如此不堪,諸人那是聞無未聞,想也未曾想過的,況且貶棄俠聖俠名,那即是罵天下武林同道有眼無珠識人不清之意,諸人豈能不失色。

俠聖三弟子首先色變,齊皆怒形於色。三聖劍之首金大先生金繼顏最是沉穩持重,也是勃然氣極,青須抖動,隻是他向來拙於言辭,忿然氣極之下更不知如何辯駁反詰,一時竟而語之不得。暴雨劍古承威性子剛烈,聞聽辱及師尊之語,披發紛然欲立,衣袍咧咧自動,手早按在了成名的“雲雷鬆風”古劍上,就欲按江湖規矩,提劍問理。倒是梁傳智不負江湖智名,及時伸手扯住師弟手臂,止住師弟的拔劍之舉,冷笑一聲道:“在下師兄弟雖已隨家師歸隱,但仍尊閣下一聲前輩,前輩竟在在下師兄弟麵前而辱及家師英名,此舉豈是身為前輩當為嗎?況且家師之名乃天下武林所尊,非家師自號,隻怕前輩一句信口雌黃之語,也未必即能動搖師尊聲望,尤前輩閣下怕是要失望了!若論‘可笑’,前輩怕是可笑得多了,愚兄弟何能比肩。”

黃袍人雖是出語不敬,但無論如何卻不該由自己這方先對前輩出手,挑起戰端,況且“臥虎崗上不動武”之約武林同道共遵之,他們師兄弟雖身為俠聖弟子,若是先破此戒也難免不讓人詬病。是以梁傳智及時的拉住師弟動劍之舉,不欲落人話柄。

果然,梁傳智此語一出,黃袍人麵色陡寒,眸子中倏然逼出一股燁燁冷焰寒芒,看起來那雙眼眸,更像嚴冬高穹上的寒星一般的攝人心魂,讓人觸之遍體生寒了。這冷焰般的眸光一出,連氣溫都似乎為之一降,顯出可怕的功力,更有一種難言的詭異意味。

武林中人的眼眸與尋常人一般,尋常人愈是身體強健神充氣足者,眼神愈是明亮,而身具內家絕學的武林人,則是功力修為愈深湛,眸神中的精芒愈璀璨凝結,其光更攝人。功入先天之境後,雖入一般所謂的“返璞歸真”層次,眼中的“神光”攝人的現象反會消失,精芒閃爍之象隱而不現,隻是眼神顯得較尋常人更明亮、更清澈、更深邃,且不會隨著年齡老去而顯出混濁昏花狀(當然這種表象也非絕對,“先天”後裝作出老眼昏花的亦有其人,那是修煉有特殊的隱藏功力之術,同時也有易形術的成份,其中之理細想可知,不贅言。)。不過先天高手眸中的所謂“神光不在”,卻非真的再也不會顯現神光,隻是深藏不露歸藏至深而已,一旦先天高手動用功力,或是有意顯露,則眼眸中仍是會有神光精芒顯現的。而且,先天高手泄出的眸神之光,往往是更光華凝結,幾若有形實質一般,隨功法的不同則其形成何種“幾若實質”光焰也不相同,在前文中所提的那位夜探積石山的蒙麵人,雖是有意隱藏功力,可是其眸子裏仍會偶而現出無盡刀鋒劍芒與針芒般的可怕異芒眸采,可見先天後眸光雖隱仍存,非是消失不在,且此時其眸神更與其心性接近,如蒙麵人的心性之詭譎奸詐,才會有那麼可怕的眸神。然而一點可以肯定,即是這般凝結如同實質般的眸神,無疑更是攝人心魄。通常來說,一般武林正宗的正道功法,修至先天境界,一旦顯泄出來,其眸神則作晶瑩藍星狀,此象尤以修習神洲武道“九極流”中儒家流、江湖武者流、醫家流三家功法最為顯著,而其它如道門、釋佛、皇家、魔宗、邪門、神道,此六家流派,則各有偏向自己功法特點的特殊表象顯現在眸神中。此黃袍人眸子裏所顯現的那種有形實質般的冷焰精芒,卻讓人無法一下子由之猜測其功法所屬流派,不過顯然不是儒、武、醫三家的“藍星凝結”,而且那冷焰之狀顯得極端的詭異森寒,較那上述三家其性平和的功法所化的眸神來,更加攝人,更加具威勢。

這黃袍人,功高且詭也!

金、古、梁三聖劍乍見黃袍人的眸神,心下不由一驚,不過未待有所反應,一般氣勢,陡然形成一股無形的龐大駭人潛勁,沒有任何征兆,沒有任何可見可聞的動勢聲響,陡然一下子無聲無息地自對麵罩向自己三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