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裳善謔
宋荔裳先生少負異才,生平善謔。都中有一市儈,木騾馬牙販,因善於趨附焰勢,遂成巨富。一日,大啟堂構,落成宴客。壁間處處有孔,尚未封塞,客疑而問之。答曰:“此手腳眼也,蓋匠役上屋,留置手足之處。”荔裳在坐,嘩然曰:“主人翁有妙對矣。”客問何對,答曰:“手腳眼恰對頭口牙。”
滿座絕倒。又有一人居旗籍,嚐狎一婦,恣意留戀,而吝於資給。婦卻之不能,恨之切齒。強與交歡,齧其舌,急走赴衙喊冤。此人抱痛幾絕,半刻方蘇。聞知婦已往訴矣,策馬急追,意在調停,中途不及而還。荔裳聞而笑曰:“駟不及舌,此之謂也。”新語流傳,為一時佳話。
龜蛇結拜
烏龜與長蟲結拜,龜為兄,蛇為弟。把兄引把弟拜見把嫂,誰知龜喜與蛇交,把弟見了把嫂,眉來眼去,彼此傳情。把兄一見,忙撒龜尿,將把弟圍住。蛇畏其尿,不敢出其圈,把兄乃放心而去。把嫂見烏龜已走,潛將把弟背了圈外,與之交。交畢,仍置圈中。烏龜回,見蛇尚在圈內,甚覺得意。乃自誇曰:“若不是我把長老二裝在圈子裏,我這實缺烏龜,早加王八銜了。”
水族過年
水晶宮水族過年,同吃年酒。大家行令,都要說恭而有禮之語,更要切自己名姓。於是大家讓鯉魚上座,鯉魚說:“不敢當,我這裏還禮了。”又讓金魚,金魚說:“我這裏請金安了。”又讓鯰魚,鯰魚說:“我這裏叩年喜了。”又讓鯗魚,鯗魚說:“我這裏磕響頭了。”又讓萬魚,萬魚說:“我這裏道萬福了。”又讓泥鰍,泥鰍說:“我這裏泥首了。”又讓螃蟹,螃蟹說:“我這裏旁侍了。”又讓長蟲,長蟲說:“我這裏長跪了。”又讓團魚,團魚一時說不出,想了半天,望眾人大笑曰:“我隻好在這裏團拜了。”
物大物小
兩夫妻,夫之物極小,妻之物甚大。每行事,夫將陽物放入,惟恐顧此失彼。乃上之下之,左之右之,四麵衝突,雖已竭生平之力,猶未博半時之歡。夫問妻曰:“貴花封幅員遼闊,予小心肆應多疏,不知娘子有點知覺否?”妻曰:“卻未見絲毫動靜,但覺得那西北角上稍覺鬆動。那東南角上,你尚能極力鑽研,雖未能一律通暢,則微勞足錄,說可死於薦剡矣。
傻子赴席
有一傻女婿,丈人請他赴席,妻囑之曰:“你到我家,話要少說。無論事物,總以古字稱之,既不出醜,而且典雅。”傻婿唯唯。來至丈人家中坐下,一言不發。丈人讓茶,傻婿一見茶碗,說:“好一個古碗。”又吃飯上菜,看見菜盤,說:“好一個古盤。”丈人大喜,說:“女婿不傻。”丈母出來讓酒,現懷監月身孕,皤皤大腹。傻婿一見,說:“好一個古肚。”丈人出外解手,隔窗看見丈人那話,說:“好一個古槌。”
瞎子吃魚
眾瞎子打平夥吃魚,錢少魚小,魚少人多,隻好用大鍋氵讚湯,大家嚐嚐鮮味而已。瞎子沒吃過魚,活的就往鍋裏扔,小魚蹦在鍋外,而眾瞎不知也。大家圍在鍋前,齊聲讚曰:“好鮮湯,好鮮湯!”誰知那魚在地下蹦,蹦在瞎子腳上,呼曰:“魚沒在鍋內。”眾瞎歎曰:“阿彌陀佛。虧得魚在鍋外,若在鍋內,大家都要鮮死了。”
呆子成家
一呆子成家日久,不知交合。婦人抱之使上,導之使入,呆子又驚又喜曰:“想不到我這東西,竟會攢在他肚子裏去。”亂幹之下,到了吃緊之際,呆子大叫曰:“雀兒要撒尿。”趕緊拔出,一看大驚,說:“了不得了!他的肚子底下,被我戳了一個窟窿,定有性命之憂。”匆匆出門,見一皮匠,求其速速縫好。皮匠知其呆,遂與婦私。事畢,對呆子曰:“縫好了,快去看。”呆子來至房中一看,大罵說:“我教你用針線縫,誰教你用漿子給他糊上了!”
懼內啁骨
把兄、把弟,隔牆鄰居。把兄懼內,把弟盡知,而欲勸之,謂把兄曰:“把嫂持家甚嚴,有威可畏,吾兄能不望而生畏?”把兄說:“你還說呢!因為你不給現銀,你嫂子所以生氣了,叫我把骨頭一塊一塊啁在你院裏來,還要與我算帳呢!”把弟說:“你不是說不怕嗎?這樣婦人,如此可惡,若是叫我,”一句話還未說完,把弟婦人在房中大呼曰:“叫你要怎麼樣?”把弟說:“若是教我,我兩塊兩塊的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