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藤靜子是一個很優秀的女孩,在此之前,她的事跡我已聽過不少,可是我沒辦法對這個優秀的女孩產生一點好感。
她的世界裏到處是陽光,燦爛得更加讓我鄙夷。
這樣的人,如果失去自己最重要的東西,是不是將會一蹶不振?
我曾經這樣想過。然而當我們將安藤靜子圍在中間,她依然露出一臉明媚溫柔的笑容,她的笑容自信無懼。有那麼一刻,我有些佩服這個女孩,但在那一刻,那個想法也突兀地出現在腦海中。
我低頭微微勾起嘴角,目光輕輕瞥過安藤靜子一直護著的手腕上的翠色玉鐲,趁著她被幸村的聲音分去神思的時候,我悄悄將它褪下她的手腕。
我的身手是從小哥哥親自教我的,如果我想偷襲一個人,不會有誰會發覺。
可是,我的手指剛剛觸到翠色的鐲子,安藤靜子便猛然看向我,旋即退開兩步又拿手去護鐲子。
她的臉上頭一次現出慌亂的神色,在我將她的玉鐲順利奪到手時。
看到她這樣的神色,我惡作劇般裝作不小心將鐲子掉到地上。
翠綠的鐲子在地上轉了兩圈,隨後咕嚕嚕滾下樓梯。
我低頭,剛要笑,安藤靜子卻突然衝下樓梯。
翠玉鐲啪一聲碎在樓梯下,安藤靜子的身體也摔在樓梯下。
鮮紅的血液包裹住翠色的玉片,美麗而妖冶。
我驚愕了,呆呆地立在樓梯之上,看著下方倒在血色之中的美麗少女。
我生在黑道之家,父母都是在為別人效命,而我家隻是上頭的人擺在公眾視線之下的靶子。我知道自己無法擺脫既定的命運,即使哥哥努力地想讓我遠離,我卻自甘墮落地要接近。
我以為,這些年我的心已經變得足夠冷,可當看到一向優雅的安藤靜子,狼狽地奔下樓去追那個手鐲時,我的心髒被狠狠敲了一記。
我已經想不起除了哥哥以外,還有什麼東西對我來說是重要的了,這樣將一個死物當成寶貝的心情,也隻有在未懂事之前才有過。
憑空的,看著血色之中的少女,我心中生出一股羨慕。
那玉鐲肯定是對她很重要的人送給她的吧。
那麼,會不會是麵前這個睡意惺忪的紫發少年送給她的呢?
他讓我描述昨天的事情,我悄悄拿話試探他。
然,他始終沒什麼反應,隻用手指扣著牆壁,沒什麼表情地看著窗外,好似對事故的發展一點都不在乎。
他不在乎,也不看我,我也沒什麼興致再說下去,住了口,他卻問:
“誰的主意?”
我有一秒鍾的錯愕——他問的是這次的事情,還是誰是主使?
我沒有說是藤本舞衣,我裝著害怕,繼續試探他。
他終於有了反應,抱起了雙臂,收回了看著窗外的視線。
“再問一遍,誰的主意?”
他的聲音一點一點變冷,比最開始冰透的聲音還要冰,比哥哥生氣時的聲音還要冷。
我有些呆了,看著他好看的側臉說不出話。
他知道是有人指使的,他知道那人不是我,為什麼?
他忽然站直了身體,啪的一聲將鞋底與地板猛烈撞擊,啪的一聲揚手打在我的臉上。
火辣辣的疼痛強烈撞擊著我的神經,我詫異地看向站在我麵前,此時也在看我的紫發少年。
他打了我,這是我第一次挨打,哥哥從來不允許人傷我分毫。
他笑了,微微地勾起嘴角,輕輕地笑了。
不知為何,我的心髒狂烈地跳動起來。
他慢慢挨近我,微笑著說著威脅的話。
我不怕,可我聽不清他的聲音,隻緊張地感受著他在我耳邊說話時的氣息。
我決定告訴他,是藤本舞衣。我突然不想背這樣一個黑鍋。
他一點兒都不驚訝,斂起了微笑,流露出些許憂傷、自責、還有對我的歉意。
我以為這樣就可以得到原諒,他卻說,不允許我靠近安藤靜子百米之內。
我錯愕地看著他,他的眼裏寫著的是認真。
安藤靜子和他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如此護著她?那玉鐲果然是他送的罷!
我不是一個容易產生好奇的人,然而,他卻激起了我滿滿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