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鋪的隔壁是一家珠寶行,門前掛著四盞大大的花燈。李公子正和紫月及一位女子站在燈下說著話。那女子一襲紅衣,黑色綢緞般的頭發綰成高高的雲髻。邱笑蒼和柳煙遠遠地見女子著急地和李公子說著什麼,走得近些,見女的膚若凝脂,正麵色微紅地向李公子說著話。
“李公子家的祖傳之物,怎麼就說當就當了,當鋪的事情公子又不是不知道,一旦當出雲,還贖得回來麼?”
“我典的是一年的活當,不過是湊點進京的路費,等開了考,不管能不能取得功名,我都會回來把鏡子贖回的。有勞竹雨小姐牽掛了。”那位李公子小聲地說。
“公子些次進京,隻當得區區八兩紋銀,如若本科不能取得功名,又將如何回鄉。就是回來,那虞扒皮的利滾利,不知道要翻上多少倍,公子又將如何籌錢贖回寶鏡。公子急著進京,為何不來和竹雨相商,難道公子忘了去年元夜之約了嗎?”紅衣女子哀怨地說。
“雲楓無能,一年來勞煩小姐不少,雲楓進京又怎麼好再勞煩小姐。小姐的情意,雲楓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報道了。就讓雲楓當了這麵鏡子進京吧。”李公子紅著臉說。
“原來公子一直把竹雨當作外人的,”紅衣女子紅著眼睛說。“遇上事情寧可去當掉祖傳寶物,也不願和竹雨相商。”邊說邊示意旁邊站著的丫環紫月,紫月遞過了一個小小的包袱給竹雨。
竹雨把包袱塞進李公子的懷裏說:“這裏邊有些衣物,還有一進兩銀子,帶上進京去吧,不管能不能取得功名,竹雨隻盼公子能早日回鄉,不要忘了竹雨的等待。”
李公子把包袱塞回竹雨的懷裏:“小姐的厚意雲楓心中明了,隻是這個,雲楓承受不起,小姐就放心吧,明年的今天,雲楓一定回來。”
“我知道李公子是瞧不起墮入勾欄中的竹雨才這樣的,”紅衣女子冷笑著說。“竹雨雖自幼被賣到青樓,也隻是給客人們彈彈琴唱唱曲兒,難道公子不相信竹雨的清白嗎?”
“李公子,今年你怎麼沒去猜燈迷,接燈聯啊,我和姐姐到燈市上看李公子猜燈迷的,卻沒見公子的影兒。這是竹雨姐姐啊,我知道了,原來公子是在這兒和竹雨姐姐說悄悄話。”李公子和竹雨正說著話,後邊突然走過來兩人。邱笑蒼一看,原來是剛剛見過的九九和蝶兒姐妹。人還沒到,蝶兒就快言快語地說。
紫月走過去拉住蝶兒的手,打著招呼:“蝶兒姐姐,九九姐姐好。”
“喲,怎麼都不說話了?兩人都還臉紅紅的。竹雨,是不是李公子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幫你出氣。”九九見站在燈下的李公子和竹雨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看著兩人說道。
竹雨向九九和蝶兒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李公子呆呆地站在那兒不說話。
“你們到底怎麼了,咋都不說話了?是不是吵架了啊?”蝶兒好奇地看著幾人問。
“李公子去進京趕考,要當了家傳的銅鏡。”紫月在旁邊說道。
“什麼,東西典進當鋪,還回得來嗎?李公子千萬別當,路費不夠,我和姐姐可以幫你湊湊。隻是我和姐姐也沒多少錢,李公子別急,我和姐姐回家再想想辦法。”蝶兒邊說著話邊看著姐姐九九。
旁邊的隱形人邱笑蒼和柳煙偷看著古代的一出話劇,不禁搖搖頭。看來這李公子挺有女人緣的。此刻正上演著一出三角,甚至四角戀。那麵鏡子還有長得和鏡中魂魄一模一樣的竹雨,讓他們大為好奇,不得不繼續觀看下去。
“蝶兒姐姐,我家小姐幫李公資湊了100兩錢子的路費,李公子不要,執意要當了鏡子。”紫月在旁邊悄悄地對蝶兒說。
九九聽紫月說竹雨幫湊了100兩,不禁心下黯然。自己家並不富有,和妹妹兩人一月的零花銀子才半兩銀子,就是偷偷賣點首飾,和妹妹蝶兒兩人最多也隻能湊上幾兩十兩銀子,看來是幫不上李公子什麼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