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話 ?嬄厝??(1 / 3)

距那一日張君寶得了兩隻鐵羅漢,已有十多天,這十多天裏他倆兄弟依著那鐵羅漢演示的拳路,不斷對招拆解,數日下來那套拳法已然盡數記在心中,還參透了不少玄機。

而那日羅漢堂裏,擱在降龍羅漢像掌中的紙箋,上頭所雲西域高手崑侖三聖之事,早已在寺裏傳開,眾人皆雲那西域高手了得,竟能隻身闖入少林寺內,還能一躍而上高有數丈的羅漢像,輕功造詣世所罕有。

這番話張無煙聽在心裏,隻覺奇怪,那羅漢像也不過幾丈來高,這點高度都跳不上麽?可他並未對誰說過這些懷疑,隻因他習武並非爭強好勝,徒為練功夫是件能和師父、哥哥一起做的事情,更何況藏經閣地處偏遠,捎來這些謠言的俱是嚼舌之輩,隻道是人言可畏,也就沒放在心上了。

這一日,他師徒三人同樣下山挑水,這從山腳下挑了水要上山,便見一僧侶從遠遠處迎麵而來,一瞧那僧侶便是羅漢堂裏的管房僧人,隻見他足下疾奔,身形奇快,竟用上了輕功,到底是何事情需要如此十萬火急?

隻見那僧侶轉眼就到,但見他神色倉皇,一見到覺遠師徒,也忘了行禮,急忙道:「戒律堂首座傳話,覺遠禪師速到寺門玄關。」

他三人聞言,均是困惑不解,張君寶問道:「有什麽事情麽?該不是天鳴方丈又要罰我師父?」

那僧人邊搖手,邊調勻呼吸,方應道:「崑侖三聖求見覺遠禪師。」

他師徒三人聞言,均是愕然,西域高手為何人?又為什麽要見師父?

張無煙與張君寶聞言,心下均是惴惴不安,隻得快步與覺遠師父行去寺門玄關。沒多時,他三人便來到了寺門前,但見玄關處一眾僧人合圍,擠得水泄不通,又聞周遭無數人語嘈雜,想必這僧眾之前便是那西域高手了。

他三人本要前行,可覺遠禪師忽一頓足,將他倆兄弟拉在身後,低聲道:「莫要再來,沒事的。」原來,覺遠禪師這一路上,左思右想,思量自己一生俱在寺裏的藏經閣度過,從來未與世俗接觸,要說結識什麽武人,那也是幾年前華山腳下偶發之事,可自個記得分明,那日山腳下一眾人裏,決計沒有什麽西域人士。幾番沉吟之下,便覺今日這西域高手乍然到來,是福是禍還未可知,最好別波及到倆徒兒。

覺遠禪師這話一說完,旋即挑著那兩鐵擔子,搖搖晃晃地走入人群中。

張君寶、張無煙兩兄弟,與師父師徒情深,一見師父要走,又聽他言語有異,想也沒想便追上前去。怎料那一眾僧徒見覺遠禪師和張君寶到來,便讓道而行,待他師徒倆一過,卻將張無煙生生隔在外邊。

原來,張無煙派入藏經閣之事,本就不是什麽大事,待得時間也不久,加上覺遠師徒寺裏地位本就低下,眾人隻知道那管經書的覺遠僧人,有個徒兒叫張君寶,張無煙是誰,那是一點也不曉得。

張無煙為僧眾隔在外邊,一溜眼便不見覺遠禪師和哥哥,心下萬般著急,好幾度想穿過眾人,卻都為之逼退,他本想用身法掠過那人群,無奈跟前僧眾實在太多,就是再奇巧絕倫的身法也難以欺近。

張無煙四顧一望,亦不見什麽可以借力地方,否則借力使力,倒可以輕功躍上屋頂,環顧一陣,無奈再無算計,隻得豎起耳朵,凝神細聽││

「覺遠,這位何居士有話要跟你說。」那是天鳴方丈的聲音。

「小僧覺遠,居士有何吩咐?」那是師父的聲音,這句話該是對那西域高手說得。

「這句話慢慢再說不遲。哪一位大和尚先跟在下對弈一局?」那該是西域高手了。

張無煙一聽那西域高手,竟是來寺裏下棋,心想這人有瘋病是麽,找人下棋幹甚不上瓦子樓去,偏偏到這少林寺來,可念頭再一轉,又覺這句話似乎不簡單。

果不其然,這想法一過,便聞鐵鏈拖地之聲,可那拖地之聲轉瞬即逝,隻因另一聲碎石之聲蓋過,碎石之聲?哪裏來的碎石之聲?又聞周遭人一陣驚呼,中有人道:「這……覺遠好驚人的內功哇!」、「本寺青石板乃由少室山采得,堅如磐石呀!」張無煙略一思量,該是覺遠師父肩挑兩擔子水,在那青石板上生生鑿痕的聲音,他從前是見過師父有這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