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那股火熄了下來,留下一片冰冷冷的殘灰。
看來祖奶奶說的沒錯,他們陰陽道的驅魔師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明知道還要抱希望,是自己犯傻,怨不得別人……
“可我沒想過你能遇到什麼危險。你是水祭司楚家的後人,我以為你會有自保能力的,抱歉。”宗子諾低聲說,有些歉意,“雖說以防外一在你身上布了弦陣,但好像還是讓你受到了驚嚇……”
哎?
楚顏從低落中迅速抬起頭,睜大了眼:“那個弦陣主要是保護我的?”
“是啊。”
宗子諾對楚顏的反應有點奇怪,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他壓根就沒想到女生剛剛心思都飄到了哪,此時那一堆灰燼又燃了起來。
“你認識我?”可明明前天見麵時表現得很陌生……
“不認識,但我聽說過你,楚家的長女去年錄取到我們學校來念書。”宗子諾說著,看楚顏的目光有些古怪,“不過,我開始也不確定……”
“因為沒想到楚家的長女卻是個靈力幾乎為零、業界常識一竅不通的廢材,是吧?!”楚顏惱火地瞪他。
宗子諾轉開目光,沒吭聲。有些事還是別多解釋的好,越描越黑。
聯想昨天找宗子諾時他奇怪的態度,楚顏突然明白了些什麼,“你其實本來不想把我卷進這件事的,所以昨天才那麼蹩腳地想把我忽悠回去……可沒想到鬼鈴卻找上了我,所以也隻好將計就計了,是嗎?”
她有些哭笑不得,原來大家都彼此知根知底,那還一直這麼拐彎抹角的算怎麼回事啊!
“你怎麼不早跟我說明白?”楚顏不滿地瞪他,害她剛剛還那麼心寒了一把。
“這個……還用說嗎?”宗子諾不解,他覺得這些事都是明擺著的。
……老大,你當我們是勾搭幾十年心有靈犀一點通的熱戀中的狗男女嗎?!我怎麼可能知道麵癱兄你那偉岸的身軀下藏著的百轉千回的心思!我就算有透視眼能看清大腦回路也被你那張防X射線的撲克臉擋回去了啊!!拜托你長了張薄如刀削的嘴不是為了裝飾你的淩厲美是為了配合大腦語言中樞與人溝通的啊!!!
一肚子的狂轟亂炸的吐槽都快把楚顏憋出胃穿孔了,最後千言萬語也隻能幽幽化成一聲歎息。
好吧,其實大家的思路根本不在一個國際頻道,俗語就是“雞同鴨講”。
不過心底還是鬆了口氣。因為她對宗子諾的印象其實還不錯,如果真的被對方故意設計利用了,會很難忍受吧。
窗外的陰雲散開了,水銀般的月光灑了進來,楚顏心底的陰霾也散了一幹二淨。
宗子諾也鬆了口氣。
“看來閑聊的時間也該結束了。”他喃喃,似乎失去了與小荼僵持的興趣,打開了一直放在身後桌子上的琴盒。
打開盒子裏的夾層,取出裏麵兩根用繪著咒文的白布裹纏的棍狀物體,其中一根一頭有著棱形的鋒銳物狀。掀開咒布,露出泛著金屬光澤的漆黑棍體,兩根各有螺旋的連接處。宗子諾將長棍組合在一起,竟是一杆通體漆黑的長槍。
“我想你是誤會了什麼。”宗子諾不疾不徐地說,望著講台上已微微變色的小荼。
“你背後那個人的事並不歸我管,我也暫時沒工夫過問你們那些勾當。”
槍尖刺破呼嘯的風聲,挾裹著雷霆般的聲勢,穩穩停在小荼的額心,“我要找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