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上古九州之一。自古以來備受政權領導者的關注。下邳扼京杭大運河中斷,這一切似乎都在證明著徐州的重要。
徽宗愛奇石,朱勔就千方百計的為其收集天下奇石,在蘇州設應奉局,摩費官錢,百計求索,勒取花石,用船從淮河、汴河運入京城,號稱“花石綱”。朱勔在奉迎皇帝的同時,又千方百計,巧取豪奪,廣蓄私產。徐州在運河上的城池自然少不了朱勔的關注。
政和四年四月的一天,沈卿已經六歲了,像往常一樣回到家裏。外姥終究是沒有熬過上個冬天,年初就去世了。沒有錢買棺材,隻好在張老農的幫助下,埋在了村西的墳地裏。孩子哭得死去活來,讓路過的人無不為之傷心。現在家裏隻剩下沈卿和他的姥姥相依為命了。人少了生活倒也是輕鬆了許多。沈卿也懂事,沒事總會去蘆葦蕩裏摸野鴨蛋,捕些魚。家裏的生活也算能過得去。前些天聽村裏人說,今年的花石綱開始起運了。不知道又要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
沈卿剛剛到家裏坐下喝口水,就聽村口一片嘈雜。中間夾雜著鐵器的鏗鏘之音。姥姥這時候快步走了進來,衝著沈卿擺手道:“卿兒,快些收拾東西,咱娘倆趕緊走。官兵又過來征稅了。”
沈卿奇道:“稅?收什麼稅?不是早已經收過了嗎?”說著動作並不慢,迅速起身向裏屋走去。
姥姥道:“還不是那該死的花石綱,花石綱要過下邳了,官兵過來收過路稅。不交的都被抓走了。說是謀逆的大罪哩!”
說話間,東西都收拾好了。家裏窮,也沒什麼好收拾的,無非是幾件衣服,和些許幹糧。祖孫倆剛剛走到門口。
兩個五大三粗穿著官軍衣服的人拿著刀,陰陽怪氣的說道:“你們娘倆要去哪啊?官兵征稅,怎麼,你們要逃稅?膽子不小!”
姥姥趕緊賠笑道:“喲,軍爺,您這說的是哪裏話。我們那裏是要走。我們是聽說您來了,先把稅銀拿出來了。你看。”說著從包裹裏拿出了準備逃路的散碎銀子,道:“這些都是孝敬您的。”
沈卿害怕,緊緊拉著姥姥的手。看著麵前的兩個官兵,似乎要把他們的樣子印下來一般。
一個官兵接過銀子在手裏掂了掂,很不屑的說道:“就這些了?我看你們還有藏私吧。”給旁邊的士兵一使眼色道:“搜!”
說罷,一把扒開姥姥,進了屋子。姥姥也不爭搶,隻是緊緊地抱著沈卿,站在一邊,口中喃喃道:“卿兒不怕,卿兒不怕。”
兩個官兵,搜的也快,什麼也沒搜到。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啐了一口道:“真晦氣,一個窮鬼!”
邁步剛要走,突然看到沈卿背的包裹。一指包裹道:“那個包裹裏裝的是什麼?”
沈卿也不那麼驚慌了,抬起頭道:“回軍爺,是幾本書而已,並不值錢的。”
一個官兵道:“幾本書?什麼書,拿出來我看看。”
沈卿一埂脖道:“軍爺,幾本書而已,不能入您法眼。還是不要看了。”
那士兵看到這麼護著包裹裏的東西,不由得財迷心竅,上去要將包裹搶下來。沈卿手無縛雞之力,那裏是這些官兵的對手。包裹被搶去打開來。
那士兵一邊翻一邊口中念念有詞道:“《三字經》《千字文》《良方》,恩?《良方》?沈存忠,沈括!存中先生!”滿臉的驚訝之色,轉過頭問道:“小孩,你這本書是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