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1 / 2)

原中共山西省委常務副書記、山西省政協主席

賀升亮同誌的秧歌專集《歲月如歌》出版了,這是件好事,是喜歡傘頭秧歌的朋友們多年的期盼,我表示衷心的祝賀!

我是土生土長的臨縣人,自幼酷愛傘頭秧歌,雖然走遍祖國的大江南北,卻始終對臨縣傘頭秧歌情有獨鍾,她那神奇的魅力耐人品味;凡聽得懂臨縣方言,觀賞過臨縣傘頭秧歌演唱會的人,無不為之折服。

臨縣傘頭秧歌是黃河文化的精品,就傘頭演唱而言,比較準確的定位,它應該屬於民歌類,四句一首,獨立成章。它在韻律上與詩歌的區別在於詩歌要中間換韻,而傘頭秧歌是四句同韻,相比之下,它比詩歌創作更難一些;在字數上,詩一般是五字、七字句式(自由詩例外),而傘頭秧歌則有七字、十字、十一字、十二字多種曲調,比詩寬度要大。

臨縣傘頭秧歌已有千百年的曆史,它是從祭祀活動中演變而來,逐步深入到老百姓的生產生活中,深受群眾喜歡,每年正月村村都要鬧秧歌。20世紀80年代初,一批傘頭把它從大秧歌中分離出來,獨立舉辦傘頭秧歌演唱會,一副鑼鼓,幾個傘頭,就成了一台晚會。這種形式一經推出,就受到了傘頭秧歌迷的喜愛和推崇,一發而不可收,從正月唱到二月。現在一年四季,都有傘頭秧歌演出隊在活動,老百姓說這幾年在臨縣“火了傘頭,閑了劇團”,這種文化現象值得文化部門去研究。

那麼多人喜歡傘頭秧歌,它的吸引力究竟在哪裏呢?我覺得主要在於“現炒現賣”。一個傘頭,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麵對各種各樣的問題,要在幾十秒內,用近似詩歌的秧歌編出來、唱出來,而且在緊鑼密鼓、眾目睽睽之下,其難度可想而知。傘頭緊張構思,觀眾也不閑著,他們在等待、在猜想,鑼鼓一停,注意力高度集中,成千上萬人的廣場,在這一瞬間立刻靜下來,傾聽傘頭的演唱。一首好的秧歌,一經出現,立刻會引來眾人喝彩。在這裏傘頭是學生,舞台是考場,觀眾是裁判。成千上萬的民眾專心致誌地聽歌、品歌、評歌,走遍全世界也難找到這樣獨特的景觀。這種場景隻有呂梁有,隻有臨縣有,許多臨縣人感到聽秧歌過癮,關鍵是在心靈的互動中,他們的精神得到了滿足,情感得到了釋放,這確實是一種奇妙的精神享受。對山裏人來說,聽一晚上秧歌,比看電視裏的芭蕾舞要有意思得多。

當傘頭難,當好傘頭更難,當名傘頭難上加難。1982年正月,19歲的賀升亮進城參加縣城文藝調演,一鳴驚人引起轟動,他的招賢調別具一格,給熟悉了上川調的縣城觀眾以清新鮮美的感受,他的唱詞準確高雅,表現出相當的文學功底,令人耳目一新。一時,他成了縣城的新聞人物,街談巷議都是這個招賢溝裏出來的年輕傘頭。那時,我擔任臨縣縣長,跟著秧歌隊聽他唱了多半天秧歌,感到他確實是一個難得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