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身子的火焰經了一夜早已殆盡,在他麵前,此時站著一個衣衫破爛的小乞丐,背著一個小竹簍。約莫七八歲的年紀,收拾得倒還算幹淨,生得十分水靈清秀。所以即使一身破爛的男孩子的衣服,也可以看出來其實是個女孩兒。她手中還捧著一片盛了些水的大荷葉,呆呆的看著孤塵一係列的奇怪反應。
見他睜開了眼,小乞丐清冽一笑:“哥們兒,幾成熟了?那啥,本大王名叫虎王,唔,是本大王給你喂的溪水喔。不過不用謝了,權當報答昨晚你的救命之恩。”
由於八麵禦靈陣講究的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像這個自稱虎王的小乞丐,並沒有任何威脅,所以能自如地進出這劍陣,倒也實屬正常。
“哥們兒,我看你一定餓了吧?本大王這裏還有些剛采的祝餘草,充饑最好了!不過,你不介意生吃吧?”虎王從背簍裏翻了些狀似韭菜的植物遞過來,上麵還開著青色的小花。
孤塵身上所有的傷痕此時皆已痊愈,他並沒有在意。因為每次那氅衣中暗藏的光印將他刑處得遍體鱗傷後,便會再為他拂去傷口。刑處的目的不在於傷害他,而是要警告他,讓他記住那痛苦的感覺,讓他知道質疑命運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讓他明白天不可逆!
不過,這痛過之後,虛弱**也是必然的。孤塵拿起地上的荷葉,將剩餘的水一飲而盡,又接過祝餘草。左手掐訣祭出一縷紅焰,在祝餘草上一抹,便烤作了祝餘糕慢慢食下。
虎王雙手抱著背簍坐到孤塵旁邊:“昨晚本是想過來借個火的,誰知道你這個劍陣這麼厲害,竟然把那隻敖因殺了。它平時雖然很壞,但現在是因本大王而死,本大王心裏真的很難過呢,所以用了一夜埋了它。”想來,敖因便是昨晚那隻怪物的名字了。
虎王忽然說道,“大哥,我看你還是沒吃飽吧?我家裏還有些吃的,你跟我去吧。我家就在附近。”
孤塵由於過度虛弱,見這個小丫頭沒什麼攻擊力,就任憑她攙著自己向叢林深處走去。一路上遇見了很多不同的野獸,虎王真的跟萬獸之王一樣,很熱情的跟它們打著招呼說著話,還介紹了孤塵。那些野獸竟然真的很配合,認真的回應著,也沒有發起攻擊的行為。
走了不多久,見到一個簡陋的用樹枝圍成的場地,借了一棵參天古柏作為屋頂。然後裏麵顯眼的地方有兩棵奇怪的樹樁,都有一個樹杈可以坐上去。然後兩側各有一條粗壯的樹枝,樹樁上還粗陋地分別畫了兩張人麵。
虎王扶著孤塵坐好後,就趕緊坐靠在左邊那個樹樁前麵,將兩條樹枝繞在身上,閉上雙眼,幸福地說了句:“娘,我回來了,我還救了一個大哥呢。嗯,對,你也覺得他看起來很厲害對吧。”
孤塵頓時大腦一片空白,喉結微顫,雙手無力地握了握,竟有些不知所錯。他又細細的看了看那個虎王,心情有些異樣。而虎王卻好像很正常的樣子,在右邊的“爹爹”懷裏撒了會兒嬌。然後才不舍地起身,弄了點食物跟孤塵一起吃了起來。
隨著金日愈升愈高,清新與朝氣開始褪去,仿佛是它們耗盡了生命,重鑄了孤塵的勢不可擋。虎王突然一拍腦袋:“哎呀,本大王怎麼忘了小花?它的傷不知道好了沒有,我得去看看,大哥我先走了哦。”說完慌慌張張的向林中奔去,背後一陣微風輕晃,便是廖然。
出風河林不遠,是個叫做【逆水鎮】的地方。鎮子上人戶頗多,卻非常的冷清,鄰比之間老死不相往來。門前落霜自掃,旁側積雪誰勘。孤塵在鎮子上尋了一遭,什麼都沒發現,於是又到鄰近的鎮子上一一尋查。直尋得高照的炎陽墜下破碎作一片紅彤彤的晚霞,轉了一圈又回到逆水鎮,找了間客棧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