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您知道33號在哪嗎?”
老爺爺慢慢抬起了頭,耳朵似乎是不大好使,滿臉疑惑的問:“多少號?”
白芷晴加大了音量重複了一遍:“33號!”
這次老爺爺才聽清,顫顫巍巍指了指遠處的那一排小房子,說:“從這向右邊直走,最裏麵的就是33號。”
“好的,謝謝您!”白芷晴說著跟淩風淮順著老爺爺說的路走去,終於找到了33號。
一座簡單的住宅,門前有一棵大樹,從院子裏傳出來一陣悠揚的佛歌,顯得這間房子很是寧靜祥和。
她伸手敲了敲門,卻半天沒有人來開,淩風淮從門縫往裏麵看了看,直接推開了門,帶著她走了進去。
院子裏,江正天正在給花澆水,許是佛歌聽的太陶醉,連他們走了進來他都沒有聽到。
白芷晴走到了他的身後,想要叫他什麼,卻沒叫出口。
江正天這才感到身後好像有腳步聲,他轉過身一看,瞬間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白芷晴看著他,雙鬢的白發越來越多,臉上的皺紋也更加深刻了,才這麼長時間沒見,他竟蒼老了這麼多,她的心中頓時有些難過。
許久,江正天才說出話來:“女兒,看見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是我對不起你,我每天都在念佛懺悔,自己以前做過的錯事,經常做噩夢,夢見與外國商人合作,然後被警察捉住的情景,醒來時才慶幸,原來是夢。淩風淮不但沒有追究我曾經為了爭奪X檔案做過的那些事,還幫我還清了債務,我可以在這裏,安逸的度過後半生了。”
淩風淮看得出,他是誠心的悔過了,其實他也是一時被自己的貪欲蒙住了雙眼,才會去那些錯事。
“嗯,這樣也好,看見你這樣,我也放心了。”白芷晴淡淡的說著,轉身便要離去。
江正天卻叫住了她,說:“女兒,我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能聽你叫我一聲父親。”
這句話讓白芷晴心頭一酸,她感受到了一個父親內心深處的強烈渴望,就算之前他騙過自己,可他終究是父親。
她轉過身來,口中輕輕的喊了一聲:“父親。”
江正天滿臉慈祥的點了點頭,一滴熱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傍晚,二人離開江正天的家。夕陽的餘暉灑在小路上,兩人的影子長長的映在地上,手牽著手,悠閑輕鬆。
淩風淮一邊走路一邊目不轉睛的看著夕暉下的她,白芷晴似是感覺到了他的目光,感到全身都不自在,便伸出手去遮住他的視線。
“唉呀,你到底是在看什麼呀?”她無奈的問道。
淩風淮將她的手從自己的視線拿開,說:“你,真的,很像她。”
白芷晴停住了腳步,這是她和淩風淮初次見麵時,他說的話。當時她不懂,可是現在她什麼都懂了,因為當她從蘇宇恩的家中剛剛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回憶起了一切。
雨夜,少年,救命之恩。
十一年前的那個雨夜她回憶的清清楚楚,那個少年,是淩風淮,那個用救了淩風淮,卻弄丟了項鏈的小女孩,正是自己。
她笑了笑,對淩風淮說:“你坐下。”
淩風淮一臉的疑惑,不知道她為何突然讓自己坐下,不過也沒又多想,便坐在了路邊。
白芷晴向他伸出了手,微笑著說:“來,哥哥,我扶你起來。”
淩風淮心頭一顫,伸出手被她慢慢的扶起,她的話語,她掌心的溫度,竟跟當年的那個小女孩,一模一樣。
“哥哥,這麼大的雨,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快回家吧,小心著涼。”她依舊笑著,這笑容,在夕陽下分外溫暖奪目。
淩風淮驚喜的看著她,問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些?難道,你是...”
白芷晴說:“在我八歲那年,出了場車禍,所以很多記憶都丟失了,可是在我落下河中,醒來的時候,這些記憶,便全都無比清晰的出現在了我的腦中,所以我才記起,當年雨夜中,你被江正天的人追殺,跟你一起躲在倉房中的那個小女孩,原來就是我,那個瘦子見沒有抓住你,便搶走了你送我的那條項鏈。”
淩風淮一把將她抱在了懷中,心中的喜悅難以表達出來,他發自心底的露出了笑容,這笑容,從小到大,隻對白芷晴一個人有過。
他從懷中取出了那條四葉草項鏈,重新戴在了白芷晴的頸間。
白芷晴驚訝的問:“這項鏈,不是在關婉寧那裏嗎?”
“她已經把實情都告訴我了,並且把項鏈還給了我,現在終於物歸原主了。看來,我要履行對你的承諾了。”淩風淮用手整理了下領帶,一臉溫柔的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