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棱急忙回道:“陛下,目前揚州的水軍已經到了吳大都督麾下聽命,北江州的水軍今天早晨已經在石頭城補給過,在剛才就已經順江而下了,湓城的水軍畢竟距離有些遠,還要等到明日才能到建康附近!”
聽到杜棱的話,陳頊的心裏多了些底氣,目前看來雖然湓城的水軍還沒有到來,不過吳明徹手裏的水軍原本就有數十艘戰船,這樣再加上揚州、江州和北江州等地的水軍,至少也能夠讓夏軍忌憚一些。
不過陳頊覺得這樣依然有些不夠,於是他依然有些不滿道:“聽說夏軍手裏有一種武器,叫做霹靂雷及其厲害,我們的船隻畢竟比不上他們的,讓吳明徹繼續增加縱火船,一旦夏軍進入江中,我們萬船齊發就不信燒不毀他們的船隻!”
想到這裏陳頊惡狠狠道:“這一次就報了淳於將軍的敗軍之辱,也報了當初我被那東海小兒欺辱之仇!”一直到如今陳頊都還在對王澤當初狠狠打了自己那一次的事情難以忘懷。
“陛下,陛下,”一名文臣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根據他不用通報就可以進入大殿就知道是很受陳頊信任的大臣,這名文臣道,“陛下,有京邑大僧都慧生方丈,還有謝氏、琅琊王氏的諸位家主求見,說是有要事!”
陳頊看著這名文臣一眼道:“既然這些人都找到徐尚書,想來必然是有要事,而且他們還將慧生大僧都一起請來,應該也是很重要的事情了,還請徐尚書將他們喊進來吧!”
原來這名文臣是陳頊的尚書仆射徐陵,雖然一開始他對於陳頊進攻夷洲的行動不是怎麼支持,但是在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後,還是積極為與夏軍之間的惡戰做著一切盡可能的支持。
這不當他聽到南陳許多士族的家族和建康城大僧都慧生都來到自己這裏,說是可以幫助陳軍破敵,因此要求見陳頊,這才說動徐陵來找陳頊。
“陛下慧眼,及早發現了東海豎子的狼子野心,不然日後必然還會有更大的隱患!”謝氏家主謝弘在屁股還沒有坐穩的時候,就開始大肆拍起陳頊的馬屁來。
對於謝氏、慧生這些與王澤有私仇的南陳士族豪強和浮屠教門,這些人當初在王澤第一次來南陳的時候,就遭受到陳霸先的借機強烈打壓,如今經過近十年的蟄伏終於等來了這一天。
早在陳頊剛剛從北周回到建康的時候,他就進入了浮屠教門和那些士族豪強的視野之中,對比起雄才大略的陳霸先,還有對浮屠教認識比較深刻的陳茜,陳頊的相對短視和對浮屠教的虔誠是他們非常需要的。
雖然當初陳霸先、陳茜兩代皇帝接連打壓士族階層和浮屠教門,可是這兩個勢力在南陳畢竟是那種根深蒂固的老牌實力,哪怕經過十年的蟄伏,這兩個老牌勢力依然不是其他新興勢力可以比擬的。
對於謝氏這些過去遭到打壓的士族來說,南陳與東海之間的開戰自然是一件好事,這樣一來他們這些過去因為王澤這個理由遭到打壓的士族就可以翻身了,他們更可以借著這個機會來謀取大量的暴利。
“善哉善哉,”慧生大僧都也是雙手合十道,“居士與夏人開戰,雖然可能會導致我方將士死傷無算,但卻也是止住了又一場大殺戮,也算是功德無量!我佛慈悲不忍眾生慘遭屠戮,所以才有居士這樣的慈悲之士!”
對於王澤水軍的逼近,浮屠教門甚至比陳頊表現的還要重視,因為浮屠教門也知道陳茜的長子陳伯宗就在東海,而且韓子高這個在陳軍中擁有極大影響力的將領也在東海。
一旦夏軍攻打過來,韓子高帶著陳伯宗安然回到建康這個國都,很有可能會將陳頊驅逐而去,這樣浮屠教門隱忍多年才等來的轉折局麵又會毀於一旦,這是浮屠教門所不願看到的。
陳頊自幼便是信奉浮屠教門的,對慧生這些所謂的大德高僧更是尊敬有加,如此聽到慧生的話之後,簡直就像是喝了一口蜂蜜似得,渾然忘記了慧生的大敬愛寺每年因為催要租子,要逼死多少流民。
對於這些僧人的行為,謝弘這些士族的家主也都知道,不過這又跟他們有什麼關係,在這些士族家主看來,那些流民隻不過是普通的工具而已,哪怕死傷個幾十萬也不管他們的事情。
“不知道慧生大師和諸位家主如今所來何事啊?”跟這些人寒暄一陣後,陳頊終於是忍不住開口問了,如今事情這麼多,誰有那麼多的功夫閑著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