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王澤到了海邊也有些牽強,從王澤現在呆的地方到岸邊還足足有五六裏的距離,可是到了這裏王澤身下的船隻就無法再繼續前進了,因為他乘坐的座船被海邊的冰層給擋住了。
凜冽的寒風從北方的海麵上呼嘯而過,又濕又冷的寒風吹得人眼睛癢癢的想要流淚,以王澤乘坐的船隻為界限,北麵遼闊的海麵上依然是波濤洶湧的海水,可是船隻往南一直到遠處的岸邊竟然結上了一層厚達三四指的冰層。
用厚達一尺多的槐木、榆木、柞木等上等木材製作的船隻,在海風的搖動下不時和冰層相撞在一起,發出一陣陣‘霍霍牙牙’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響,讓王澤不由擔心這船的質量一定要過關呀!
海邊這大片遼闊的冰層並不平整,全是一塊塊碎冰凍在一起的樣子,其實凹凸不平的冰麵還算是比較好走的,但是上麵又被覆蓋上一層積雪就會讓人分不清冰層上的起伏,非常容易摔倒,還是有一定的危險性。
王澤看著這塊遼闊的冰層有些撓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時又是一陣風從麵前掃過,從冰層上卷起大片的積雪,隨後又紛紛揚揚重新撒在冰麵上,吹得船上的桅杆發出一陣奇怪的叫聲。
“糜柯!”王澤喊過正在船上忙碌著指揮水兵給他們分派任務的糜柯,“昨天之前經過長島的時候不是說之前這裏還沒有結冰麼?怎麼一夜之間就有了這麼寬的一層冰麵?”
糜柯也是一臉疑惑道:“回稟小侯爺,昨日在長島停留時我還特意問了問駐守長島的水軍都尉瞿旭瞿鬥尉,他當時告訴我青州這邊的海域雖然有些浮冰存在,但是卻絕對是沒有被凍上的!”
見王澤麵色有些舒緩,糜柯這才又道:“當時我想著,咱們這裏有一艘五千石級別的大船,有些微浮冰漂著也不怕,可是沒想到這才一兩天的功夫就被凍上了這麼厚的一層冰麵!”
原來王澤在濟州島撇開何亮那慢吞吞的船隊後,糜柯麾下這三艘戰船單獨行駛起來速度快的多,沒用幾天時間就繞過了成山角,隻是等到了長島海域時王澤開始發覺長島周邊的海麵上竟然也依稀有冰淩生成。
糜柯自幼是在鬱洲島長大,從沒有來過北方的海域,見到海麵上竟然有冰淩自然會有些緊張,因為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浮冰問題,為了保險糜柯還特意跑去問了駐守長島的水軍都尉瞿旭。
瞿旭因為數日之前也派了一隊船隻到青州運送物質,所以大概知道一些之前的情況,當時便告訴糜柯青州海域雖然有浮冰的存在,可是卻沒有結冰,特別是五千石級別的大船還是不影響的。
有了瞿旭的保證,加上如今既然已經走到了長島,最後王澤還是決定繼續前行,繼續走了一個白天和一個晚上後,第二天籠明時分王澤正睡得香的時候忽然感到身下的戰船發出劇烈的震動,同時也被一聲巨大的撞擊聲吵醒。
這下王澤可給嚇住了可別給老子來個泰坦尼克號事件,小爺的命現在可金貴著呢,於是王澤立馬披上衣服就往外跑,這時糜柯也是第一時間趕過來敲門,還沒來得及敲就被忽然打開房門的王澤給嚇了一跳。
見王澤已經穿戴整齊,糜柯低聲道:“小侯爺不好了,咱們的船撞上了冰層,這一會我已經安排人到底艙檢查有沒有漏水了,雖然冰層不算太厚但是為了保險起見小侯爺還是先轉移到其他船隻上去吧!”
什麼?海上結冰了還把戰船給攔截住了,王澤這才注意到眼前的地方平緩異常,看不到以前熟悉的港口、海岸,趁著籠明時分的光亮才麵前看到遠處模模糊糊的一些港口建築。
因為距離的遠的緣故,原本青州港口內還算高大的建築現在看起來隻是一個個黑點而已,大概目測一下從岸上到船隻被攔住的這一段距離,至少有五六裏路寬的海麵結了冰。
王澤有些苦笑的看著眼前厚厚的冰層,失算了想不到今年竟然如此寒冷,要是冰層結實些也還罷了,可以臨時搭建一條通道從冰麵上通行,可是如果冰層還沒有凍結實的話人在上麵走就很容易掉到冰冷的海水裏。
讓王澤鬆了一口氣的是身下這艘五千石的戰船沒有什麼大礙,隻是船板要重新維護一下防止海水侵蝕,另外糜柯派出了幾隊士兵用繩子拴著腰間慢慢的探索出了一條通往岸上的通道。
因為冰層凍實的時間還比較短,期間有幾名士兵從沒有凍實的冰層上掉了下去,幸好繩子拴的比較結實被旁邊的袍澤及時拉了上來。等這些士兵上岸後聯係到了岸上的人,這才用木板鋪出來一條寬兩尺左右的通道來。
上了岸之後糜柯生怕船隻被後續到來的浮冰凍在海麵上,因此不敢繼續停留在海邊,王澤便讓他掉頭回到膠州港等待自己,看來還是膠州港比較好起碼從來不會結冰,後世成為各朝艦隊的駐紮地也不是偶然的。
這一次算得上是王澤出行帶的人數最少的一次了,不過也有狼牙首領高式專門派出的趙雍、郭二郎等十幾名精銳狼牙士兵護衛左右,上岸後從當地駐軍那裏借了十幾匹戰馬後便直奔青州城而去。
“不,大郎我不能和你一起去東海!”出乎王澤意料的是自己老媽公西雯楉拒絕了王澤讓她跟自己去東海的請求,“如今你爹爹腹背受敵,我正應該是在後方給他拾遺補漏,也好讓他安安心心的去和齊軍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