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擺著一張麻將桌,麻將尚未收拾;滿地煙頭,煙味尚未散盡。
從後堂緩緩踱出一麻臉瘦子,撒著拖鞋,伸著懶腰,打著嗬欠:“啊——昨夜麻將聲聲,濃睡不消煙酒,試問卷簾人,應道‘三缺一’依舊,知否,知否,不是某想贏錢,是有人喜歡把錢輸給某!”
“先生,門外有三個人非要見你。”書童從門外匆匆走進,說。
“啊?三個人?三缺一?難道崔州平、孟公威、石廣元三個家夥這麼快就想來翻本?他們那裏搞來的錢?不成又要給我打白條吧……”
話未說完,門外已經轟隆隆闖進三條大漢。
麻臉瘦子搶上前去,緊緊握住中間一個大漢的手,躬身連道:“幸會幸會,原來是三位新客。哈哈,隻要不是崔州平那幾個窮鬼就好。”
長耳大漢聲音洪亮而謙遜:“在下劉備,乃是劉備關羽張飛武裝搶劫笑臉詐騙投機倒把偷雞摸狗無惡不作(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總經理兼首席執政官。”
“哦,原來是劉總,久仰久仰。不知三位想玩那一種,是現金還是支票?”
“先生玩笑了,我乃漢室宗親,中山靖王之後,怎麼能光天化日之下違反國家法律,行此賭博苟且之事?我等此次來訪,是因為天下大亂,我們有誌破賊安民,澄定乾坤,恨力不能,所以想請先生出山。
我是魚,先生就是水,我一日不得先生,一日不能安睡呀,先生,嗚嗚嗚……漢朝江山,眼看改色,我夜不能寐呀?嗚嗚嗚……先生食漢家之粟,讀聖賢之書,怎麼能對此無動於衷呢?嗚嗚嗚……”
“哇,敢情劉總玩的是期貨,來來來,這邊來,此處不是說話之所,內室裏詳談。”麻臉瘦子把長耳大漢引進內室,合上門,破口大罵,“劉備,我招你惹你了?一見著我就哭?我的名聲全讓你給毀了!
你知道後代人怎麼評價我嗎?聰明倒是聰明,可全是小聰明,笨到跟了一個好哭佬,能成大事嗎?累死活該!你瞧瞧,都是你給我找的麻煩事兒!還食漢家之粟呢,高校改革早就改成自費了,我的三個文憑全是自己掏錢拿的!現在種一點田,漢獻帝倒是老說隻收5%的農業稅費,可有什麼用?劉表那個挨千刀的,每年的荊州提留費非把你收死,我要不是靠跟他手下的幾個局長打牌贏一點回來,加上寫寫黃色小說賺點稿費,我還活不下去了呢!昨天還上我這兒要過錢,叫什麼掃黃打非荊州公民捐助費,我KAO,這不是斷了我的活路還要我出錢慶祝嗎?”
“先生息怒,容我慢慢講來。
首先,三顧茅廬也不是我所願意的呀,你當我情願哪?沒辦法,劇本是就是這麼寫的。別說我不情願,我看各路豪傑沒有那個會情願的,還不是羅貫中那個傻逼,一腦子的文人情結,做什麼三顧茅廬的知識分子白日夢,你看人家孟子那麼大的學問,搖唇鼓舌,還不是灰溜溜地自費去找君王獻計獻策,又灰溜溜地自費回家,偶爾文人情結一抬頭,想擺一下酷,就被無情地擊碎幻想——所以,先生你還是好好珍惜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吧,不要等到機會擦肩而過,又說什麼‘曾經有一份真正的擺酷機會可我沒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時候我才後悔如果老天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要對劉使君說三個字我跟你如果一定要給這份感情加一個期限的話我希望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之類的屁話!”
“劉總教導的是!”
“第二,我剛才在外麵之所以要那麼說,要哭,就是因為是在不同的環境,旁邊有不同的人,按照馬克思的話,這叫做‘典型環境下的典型人物’。對待他們那些粗人,就要用宗教形式來麻醉他們,至於對先生這樣的聰明人嘛,我不妨說得直接一點——本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賓,莫非王臣,簡單點說,就是,這天下的銀子和女人,本來都是屬於我們劉家的;可以如今,天下大亂,群雄紛爭,說得簡單一點,就是曹操、孫權、馬騰、張魯等人,搶走了我們劉家的銀子和女人,所以我們要把它搶回來,可是本領不夠,要請先生出山襄助。到時候,當然銀子和女人,先生也大大的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