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敵(1 / 3)

柳依依笑:比不上心裏的傷口疼,一度,我把你當成密友,卻隻是個陰謀而已。

文:連諫

我做悠閑的城市新貴。每周做一次美容,隔天去健身房,是生活的全部。

那天,躺在美容床上,臉上糊滿礦物泥,身邊的李太說:蘇,我要整容,你呢?

我幹脆利落地說不幹。我愛美,僅僅為了漂亮,對皮肉大動幹戈,我做不來。李太笑:古典美女已沒有市場,現在的男人喜歡鉛筆杆美女。

我說不幹不幹,等陳阡陌什麼時候厭倦了我的模樣再說吧。隔著床,李太拍拍我的手。

後來,我就知道,陳阡陌已厭倦了,他愛上一個鉛筆身材的女孩,做保險業務的,明媚玲瓏,從李太嘴裏,我掏出她的名字:柳依依。

柳依依,多麼誘惑的字眼。陳阡陌的愛,看起來,那樣的不曾更容,卻已是堅冰之下的水,緩緩流走了。我呆在深秋的街上。

那一天,我坐臥不寧,在偌大的房子,空蕩蕩,隻有自己的氣息,忽然忽然地就讓我恐懼,想哭,眼裏除了幹澀的痛,卻沒有淚。想我和陳阡陌,寧靜得連架都不吵,他就不愛了,我以為是幸福,對於他,已是厭倦到不屑於。

反反複複,戒指摘下又套上,是陳阡陌補給我的愛情信物,他補給我很多很多首飾,說女人該有幾件象樣的飾品,在不同的場合,適合不同的氣氛。

我不喜歡珠寶,卻喜歡他遞過珠寶時表達的愛情。

陳阡陌回來,已是深夜。戒指褪來褪去,無名指已是略約的紅腫。他過來,望著我笑笑,然後,去洗澡。我喊:陳阡陌。他回頭望,我奔過去,從背後摟住他的身體,臉埋在他的背上,片刻之間,我嗅到了陌生的氣息,陌生到讓我的淚,在恍然之間滑落。陳阡陌回手拍拍我的後背,熟悉的親昵,是今夜的心碎。

陳阡陌捏著我的無名指:怎麼了?

淚沒忍住,泅進他的襯衣上,那麼好的質地,是我專門給他挑的牌子,而他,卻讓它亦偎依過另一個女子。

陳阡陌問:怎麼了?沒有慌張的痕跡,他那麼善於掩飾。

我說戒指卡疼了我的手指。陳阡陌攥在嘴邊,吻了它,戒指棲息在我的指上,棲息著我們睡著的愛情。我和一個叫做柳依依的女孩子,哪一個更讓陳阡陌心疼?

那夜,我望著陳阡陌的眼睛,試圖望穿所有的疑問,而他,那麼不動聲色,我無法看穿。

我不能問,一問,愛情就會碎落在兩個人的心裏,即使假象,我亦寧肯碎落自己。

柳依依柳依依,我不停地重複這個名字。

我愛陳阡陌,現在、過去和未來,柳依依柳依依,在我們之間,我要讓她消失的了無痕跡。

告訴陳阡陌,我要出去工作了,陳阡陌說:蘇素,難道我養不起你嗎?

我說不是養起養不起的問題,我想出去看看,街上是不是正在流行鉛筆杆美女。

陳阡陌的眼神跳躍一下,微乎其微的,不易覺察,然後聳肩表示無所謂,還是隻要我快樂,什麼都好。

我變成另外一個女子,現在,我叫阮蜜,蘇素的身份被丟在家裏,在那個叫柳依依的女孩子消失之前,蘇素不會回來。

增加一個不拿薪水的業務員,沒有哪個業務部門不喜歡。輕易的,我貼近了柳依依。

掛在牆上的月度業務展示表中,我看見了柳依依的照片,細碎的栗色短發貼在白皙的額上,眼睛亦是淺淺的栗色,散發著貓一樣的光澤與燦爛,與我的安寧,是天與地的不同。

柳依依的業績,遙遙領先,位居榜首。

我指著柳依依的照片說:主任,我想跟著她實習一段日子。

柳依依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阮蜜,你幹嘛要做這份辛苦的工作?

我說:生活需要。柳依依就笑,指著我的卡迪路坤包還有水草堂的套裝:穿得起這兩個牌子的人不是很多吧。

我尷尬地笑笑,心裏的牙齒冒出來,想咬碎她纖細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