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亮了。
這次一切終於結束了,真田長出了一口氣。
手塚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實在讓他覺得匪夷所思,但是人類就是這樣,總是會因為各種原因變得不理智的吧!
今天已經是他們在這個別墅裏生活的最後一天了,活動安排的很清楚,今天卡爾會派人,也就是送大家上山的越前龍雅來接大家離開。雖然之前沒能盡早聯係警方處理這裏的殺人案件,但是畢竟在自己和忍足的努力下這個案件也是劃下了終點。
如果不是發現手塚是凶手且他又開槍自殺這件事,也許真田會覺得心情更好一點的。
昨晚實在太過疲憊了,完全提不起精神收拾東西。於是今早真田就在房間裏忙著收拾著行李,幸村卻在房間裏踱著步子。
想不到居然會是那個手塚……
幸村微微顰眉,手塚居然因為自己的罪行被撞破而殺死不二周助。他輕輕的揚起嘴角。“弦一郎。”
“嗯?”
“你已經想到了吧?其實手塚應該也是愛周助的。”
“是,我也想到了。”真田想到之前手塚擁著不二屍體死去的那一幕,心裏不禁泛起一絲寒意。雖然他做國際刑警多年,早見慣了各種各樣的殺人場麵,但這自己從少年時便認定的對手這樣死去,還是讓真田覺得有種異樣的情緒籠罩在自己心頭。
“其實……周助愛手塚愛了很多年了。”幸村笑得溫柔。“他一直那麼喜歡那個人,就像我喜歡你一樣。所以最後,到死他也是帶著笑容去死的……”
“精市……你怎麼了?”真田停下收拾,疑惑的看著幸村。
幸村卻仍自顧自的說著。“弦一郎……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發現你殺人的場景,你會不會也像手塚一樣殺了我滅口呢?”
“精市……不會有這種如果的。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做這種事,你知道的。”真田歎了口氣,將幸村緊緊的擁在懷裏。“不用怕……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真的嗎?”幸村抬眼凝視著麵前的真田,手指輕輕撫過他的臉頰。“今天,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裏了,對吧?”
“當然了,你的行李收拾的怎麼樣了?畫具都收好了嗎?不要丟掉一樣又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真田努力的讓氣氛輕鬆一點,可惜他本來就不擅長緩和氣氛,因此反而表現得相當詭異。
幸村“噗哧”一下笑出聲來,“好了,好了,不用擔心我,我馬上就去收拾。”
真田這才安心的轉身繼續收拾,絲毫不知背後的幸村,眉頭仍微微的皺著。
“忍足,還好嗎?”在等車的時候,真田看了看臉色灰敗的忍足,關心的問了一句。
忍足擠出一個笑臉,“謝謝,我沒關係。”
真的沒關係嗎?真田皺起眉,誰會相信?但幸村拉拉真田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說了,真田也就沒再繼續“問候”下去。
這一切其實都落入了忍足的眼裏,他打心裏感謝幸村的這份體貼。在這種時候,恐怕沒有人會覺得好吧?
他嚐試著深呼吸,想要讓自己的心情稍微放鬆一點。
就快結束了。
昨晚手塚那一槍,似乎讓幸存的三人緊繃多日的那根弦終於能夠輕鬆下來了。
雖然難過,但還是覺得輕鬆。
人類就是這樣吧?幸村想,當麵臨著死亡威脅的時候,其他的感情都變得比平時淡漠了很多。假如不是因為發現手塚是隨時可能會威脅到自己和真田生命的凶手,也許自己現在的心情會非常鬱悶的。
那個男人,那個叫做手塚國光的男人,可是當初立海大附屬唯一承認的敵手。
但是現在呢?
那顆子彈安靜的沉睡在他身體中,他緊緊抱著被他殺死的不二周助永遠不會再醒來了。
這是代價。
“……當心靈中邪惡的念頭占了上風,你就必定會為之付出代價。”真田走到幸村身邊,輕輕的說。
幸村望望身邊的真田,真田的表情依然嚴肅生硬。
幸村微微皺眉,卻連自己也搞不清自己為什麼仍然不得輕鬆。
……越前龍雅發現自己的弟弟被殺,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是的,自己還要麵對一場親人之間的死別,他們還要對越前龍雅交代這事情的因果。幸村可以肯定,這絕不會是個輕鬆愉快的交流。
幸村從來沒覺得自己的口舌有那麼的笨拙,他很費力的用較為柔和的字眼來描述之前所發生的一切,但當他說到越前龍馬的死時,他還是覺得詞藻匱乏。
“死了……”越前龍雅站在那裏,似笑非笑,臉上現出十分詭異的表情。“龍馬他……死了……”
“請節哀。”真田突兀的開口。“請原諒我打擾你,越前先生,我想知道,為什麼我們在事件發生以後的這段時間內,通過這個房間裏的電話和你們完全聯係不上?電話為什麼一直沒有人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