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已經三天沒合眼了,這可憐的人,不吃不喝不睡為哥哥守了三天的靈,沒人對他表示一下同情。我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他招誰惹誰了,一樣被父母養大的哥哥撒手西去,把為二老養老送終的重擔讓他一人扛著。
回到家裏,老公憤憤地說,那妖精心是石頭做的。哥哥的遺體停在堂屋,她卻在裏屋該吃吃,該睡睡,一副不關她事的樣子。
睡吧!你都幾天沒合眼了。我心疼地說,陪他睡在堂屋涼床上,緊緊抱住他的身體,以安慰他的喪兄之痛。幾天沒做床上運動,挨著他的身體,我下體就有了想激情的衝動。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齡,過剩的荷爾蒙需要時常釋放。
老公沒心情做這個。他太困了,挨著枕頭就呼呼大睡,酣聲如雷。我小鳥依人地睡在他粗壯的臂彎裏。
傍晚下起雨來。公公回來就倒在沙發上嚎啕大哭。我嚴重鄙視他!兒子都入土為安了,他還這樣失態,為時太晚了吧。冷峻有什麼好啊?連聲爸爸都不喊,跟老婆一起拿他當階級敵人。居委會大媽再三追問誰家的房子,都逼不出一聲爸媽。他們的他們的,也不嫌拗口。爸媽為他養著兒子,一點感恩之心都沒得,成年累月不登老人的家門。這麼不孝的兒子,死八遍都不嫌多!
真受不了公公的哭嚎。一個大男人,哪能放開喉嚨不顧形象,嚎就嚎吧,還在沙發上滾著叫著,跟尋死覓活的娘兒們似的。
婆婆這方麵比他有風度,不喊不叫不哭不鬧,讓眼淚盡情流。我尊敬她就衝這點,何時何地都注意形象,內斂而不張狂。
人財兩空,公公很是抓狂。一向八婆的他大訴憋屈,妖精卷走了錢部禮金不說,還把大強推給他,讓他養活。她可是親娘,這麼狠心的話也說得出口。
門兒都沒有!我給他支招。不行咱告到法院。有親娘在,憑什麼讓爺爺奶奶養活!
對,咱跟她法廳上見!公公難得和我意見一致。
全部禮金都被她霸占去怎麼辦?我不甘心地問公公。
大強十二歲生日那天,我找她要。不給我就把生日宴上收的禮金全拿過來。公公態度堅決地說。
傍晚大強來了,他說媽媽害怕,讓爺爺去作伴。
目送公公走了。我心裏笑噴。這也太雷人了吧,兒媳婦害怕,公公去作伴。人家恐落個扒灰的罵名閃都閃不及呢,他倒巴巴地去了。婆婆怎麼辦?作為母親,她的喪子之痛誰來撫慰?要知道她有嚴重的腦血管病,禁不起這刺激啊。我暗暗祈禱,公公千萬不要和那妖精在一張床上滾床單。那樣豈不亂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