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254冷家長子去世(1 / 2)

轉眼已是暑假,近兩個月的假期排得滿滿的。學校安排我整理圖書應付檢查,也好,掙點加班費補貼家用。其餘時間我宅在樓上啃書本,奔三的人了,還在自學本科課程,這樣急著充電,自有我的打算。拿到文憑那一天,我就遠走高飛,找程發忠過恩愛小日子。

老公的兩個妹妹把娘家當常駐辦事處,一放假就住在這裏不走。婆婆患腦血管病,天一熱就進不了廚房。一大家子的飯得我親自張羅。在學校忙得暈頭轉向,來回奔走於毒太陽下,人都要被烤焦。回到家婆婆和冷雪在樹蔭下乘涼。公公以綿綿無力不嫌肉麻的語氣對我說,你媽有病,你去做飯吧。他把老婆當成心肝寶貝疼的腔調,令我雞皮疙瘩掉一地。這老狐狸,真是矯情。想讓我做就直說唄,還要裝出可憐巴巴的乞求神情換取我的同情。

鑽進廚房,我頭痛欲裂,大概是中了暑。兩邊鬢角怦怦直跳,鑽心地疼。把飯坐在火上,我蹲在地上,用手掐著鬢角,一張臉因為疼痛而扭曲。我心裏那叫一個恨。他們冷家合起夥來欺負我這外人,一個個在家享清閑,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專等我下班回來做飯。廚房跟蒸籠有得拚,他們怕熱我就不怕?

見我蹲在地上一臉痛苦狀,冷雪動了惻隱之心,讓我去外麵涼快涼快。

別人時間多得用不完,靠打麻將消磨,我時間緊得一分鍾掰成兩半花。除了必要的睡眠,其餘用來啃書本寫小說。

大中午我坐在書桌前想啃一啃那些枯燥的理論,以應付十月份的考試。攤開書本我卻心神不寧。心裏有千萬隻蟲子咬似的,哪兒都難受。坐也不是,躺也不是,那叫一個煩燥不安。我疑惑地自問,這是怎麼了?心老是靜不下來,莫非要出大事?爹去世那天下午,我也是這德性,鬼附體一樣坐臥不寧。

樓下起了一陣喧鬧,我渾身難受得如籠中困獸,自顧不暇,沒工夫下去刺探別人的私密。不大一會兒,樓下變得靜悄悄的。女兒跑上樓對我說,媽媽,哥哥的爸爸被車撞得脖子都斷了。爺爺奶奶都去醫院了。

我嚇得臉都綠了,立馬跑下樓問個究竟。

老公的大姑媽坐在門前。她的話再次證明我的預感沒錯,家裏出大事了。我心裏念著阿彌陀佛。婆婆這該死的腦血管病見不得情緒波動,去醫院見到大兒子血淋淋的慘狀,撐不住倒下怎麼辦。冷峻受傷嚴重變成植物人怎麼辦?誰都知道醫院是人間地獄,吸錢機器,任你多大的家業,住久了也會一無所有,永遠破產。我們這入不敷出的清貧人家,禁得起幾番折騰?

越想越怕,我緊緊抱著女兒,想從她身上得到力量借以支撐下去。正在這時,電話響了,是公公打來的。他讓我給冷雪冷霜打電話,讓他們立馬趕到醫院。我想問他冷峻怎麼樣了,話到嘴邊咽了下去。聽他那腔調,顯然是剛剛哭過,我還是識趣一點。

不到一個小時,老公的表妹夫回來了。這膽小鬼,跟我一樣怕見死人。車路過門前,他先撤了。

我嚇得渾身哆嗦起來,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沒了?他憑什麼扔下兩個老人去極樂世界!養育之恩他還沒報呢。他可太不厚道了,把贍養二老的重任交給冷濤一人。自己卻揮一揮衣袖,不帶一點愧疚地走了。你說冷濤冤不冤,父母把冷峻養大,幫他結婚成家帶孩子,該出的血出了,該盡的責任都盡了。他一家三口駕輕就熟地奔小康,票子大把大把地撈,小日子美滋滋地過,回報二老什麼了?他就這樣不負責任地閃人,還有沒有天理了?

偌大的樓房隻剩下我和女兒守著,我心裏有說不出的怕。老公的大姑媽知道我很怕,夜晚陪我睡下。

上午公公騎車回來把家裏過年剩下的幾箱酒裝上就再沒回來。冷家出了這麼大的事,不表示慰問情理上說不過去。正要鎖門,電話響了,是公公打過來的,那端嘈雜得很,鼓樂隊玩命似的把音響開到最大,生怕大家都是聾子。真是納了悶了,死人本是痛苦的事,還請樂隊來又唱又跳地鬧騰。家屬夠傷心了,還請他們來添堵,難道親人去世是可喜可賀的好事?這麼惡俗的風氣不知是誰興起的,心理嚴重變態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