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之後,第二個周末濤子就來學校看我。小樣,兜裏還別著一本書。不顧男女有別,我伸手拿來就看。
到底是熟男,他很會討我歡心。從街上買一堆大魚大肉做給我吃,然後下午帶我到城裏玩。節目都由他安排,無非是看電影之類的娛樂。
星期天他帶我逛公園,麵對他上帝發脾氣造出的醜臉,我想起了那禍害強過他百倍的漂亮臉蛋,嫌惡之情溢於言表,臉色陰了下來。
拿捏不準我的心思,他伸出手來要牽,我立馬閃了,與他保持一米多遠的安全距離。他扁平鼻子大嘴巴犯賤地衝我笑,我一身雞皮疙瘩,舉起拳頭向他示威,我想殺了你!
他一臉諂笑,你舍不得!
切!就他這不討巧的超難看的臉我還舍不得?殺了他我是為人類環保事業做貢獻。想到和那禍害相愛的點點滴滴,我心裏堵得慌。老天真能惡搞,就在我非那禍害不嫁的時候,他卻把我甩了。我做夢也想不到,他各方麵條件差那麼多,竟敢把我甩了。想到這茬,我就糾結得厲害。
傍晚濤子帶我去他家。既然打定主意把自己嫁掉,我這醜媳婦就不怕見公婆。坐在他車後我問,你今年二十幾?
你嫂子沒給你說?這狡猾的狐狸避而不答。
三嫂說他比我大一歲,可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得多。這方麵我無意深究,隻要他別比我爹老就成。對男人我的準入門檻低得沒有底線,嫁誰不是嫁啊?被那禍害甩後,我的心滄桑得一夜百年,哪有精氣神搞姐弟戀。隻要讓我這老牛填飽肚子就成,草嫩不嫩都不重要。
一看這陣仗就知道他們事先已知道我大駕光臨,連姑媽姑夫都來為他助陣把關。晚宴極盡豐盛奢華之能事。席間他姑媽向我一個勁隆重介紹侄兒。標榜他巨有品,吃喝嫖賭樣樣不沾,是極品好老公的最佳人選。
晚飯後全家坐在一起看電視,我的鼻血又瘋流起來,拿了衛生紙我立馬到外麵處理,他那冷血的家人連表示一下關心都沒得。這暗合了我心意。如果他們知道我重病在身,不知會不會接納我這弱不禁風的兒媳婦。
臨睡前濤子囑咐我明早不要起太早,大家都多睡一會兒。跟他年邁的奶奶睡一屋,我倒了血黴,這老太太整宿不停地起夜也就罷了,每起一遍還要叨叨個沒完,上了年紀怎麼就這麼沒用,起來一遍又一遍,真煩人。
鬱悶,我又沒嫌棄,用得著這麼謝罪嗎?起就起吧,不關我事,反正我擇床睡不著,嘴裏叨叨就有點擾民了。
早上我先一步起來,就要上樓去叫醒他,他媽立馬從廚房顛出來喊停我,別去!樓上睡有別人。正說著,他準妹夫下來了。我暈!原來怕準女婿在我麵前走光啊?
早飯後濤子帶我到堤上散步,有心試探他有沒暴力傾向,我裝作無意地說,離家這麼遠,今後挨打連個幫忙的都沒有。
這沒心計的豬頭竟然這樣答,不還有你三哥麼,他住得這麼近。
被我帶溝裏去了。真是服了他,連這點談判技巧都沒得,這二十多年的飯他是怎麼吃的。都說他老實,沒想到他老實到這地步。這話換了爆脾氣來說,是個女的都會被家庭暴力嚇得閃人。他老實木訥成這樣,我徹底被雷暈。他腦子真不好使,換個角度來點甜言蜜語都不會。倘若我是男的,鐵定這樣回答,我愛都愛不過來,怎麼會打你。
自此以後,每個周末他都巴巴地跑到學校把我接到城裏玩,回校時總帶著大包小包的吃食,無非是花生桔子麥乳精之類的。一人吃不完,我就與舍友共享。搞笑的是舍友和男同事在裏麵屋談情說愛,我在外屋炒花生,故意把動靜折騰得轟隆轟隆的。我憋一肚子壞地想,小樣,想吃白食兒沒那麼容易。你天天唧唧歪歪泡男朋友,我連顆糖都吃不著,好不容易請我吃一次西瓜,還是生的。知道我跟男朋友是牛郎織女,還要在我麵前秀恩愛,這不是添堵嗎?
終究忍受不了這噪音,他倆另找地兒膩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