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原本平淡無奇的村子,金碧輝煌。半空中,一個青衣人負手而立。人普普通通,可普普通通的人哪能立在半空。長袖一揮,光輝遍地。尚是寒冬,地麵卻開始浮現大片綠色,不是神技是什麼?
村裏人痛哭流涕,這是神仙下凡,老寒腿老花眼什麼的有救了啊!紛紛跪倒在地,祈求神仙恩澤。那青衣人無動於衷,神仙自然有神仙的架子嘛,於是村民哭的更甚了,希望能感動神仙。青衣人眼睛掃過整個村落,反複即便,看樣子是在找什麼。淳樸的村民看神仙在找東西,哪兒能麻煩神仙,家當全部舉在頭頂,請神仙過目。
神仙終於開口:“你們太礙眼,賜你們死亡!”
村民愣住,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已不能動彈,恐懼彌漫開來,卻喊不出聲。諷刺的是好多人仍然定格在雙手舉在頭頂獻殷勤的那個樣子。笑著,卻淚流滿麵。
青衣人手指指尖凝聚出一個光球,緩緩變大,欣賞著腳下可憐的凡人的表情。這時許年黎迷恰巧從樹洞出來,然後眼睜睜看著發生了他這一生都沒辦法忘記的事情。那個青衣人慢慢升空,嘴角露出輕浮的笑,一指點下,光球在許年眼裏急速放大,。即便是死亡前的最後一刻,許年也沒有閉眼,他想把那個人刻在腦袋裏,帶到地獄。
**,又或者是光明太盛,麻痹了其他知覺。
熾烈的光在眼前那一瞬,好長。
良久,光明散盡!
而許年沒死,他跟黎迷都活了下來,還有一棵槐樹。除此之外,一切都化為虛無,幹幹淨淨,甚至連一片瓦礫都沒有留下。而青衣人卻不知道為什麼慌了,他驚恐的看著周圍,看著幸存的兩個人,落荒而逃。
幸運的是,他們活下來了,殘酷的是,隻有他們活下來了。
許年目眥盡裂,眼裏血絲遍布,甚至滴出血來,強光讓他近乎失明,不過此時此刻,失明似乎讓他解脫點。他在短短的一刻鍾經曆了迷惑、震驚、恐懼跟絕望,他跪倒在地,心境也隨之崩塌,不是一個凡人可以承受的,一切都超出了自己的認知,哪怕知道了一些事情之後。
家人,先生,同學,小販,店小二,永遠都見不到了,在這一刻都成了回憶。平日裏任他胡作非為的許城,還有總拿他開玩笑的母親,他們的笑容,他們的寵愛,他們的笑罵,哪怕他們的責罰,許年恨自己平時熟視無睹,而沒有認認真真記住。隻剩下自己了,接下來該怎麼做,什麼都沒了,要去哪呢?許年癱倒在地上,眼角結成血痂。
黎迷抱住許年,至少讓許年多點安全感吧。
許年比黎迷想象裏醒的更早些。他睜開眼,眼前是抱著他已經睡死的黎迷,他想抽出手,黎迷卻下意識抱得更緊了。黎迷睜開眼睛,看到另一雙已經恢複澄澈的眼睛,鬆開扣得牢牢的手。許年反手抱緊黎迷,吻了下黎迷的額頭,抽身起來,看著這個無恙的密室,審視那個引人注目心髒。
心領神會,四周景色轉變,許年黎迷重新出現在外邊。眼前的槐樹緩緩變小,枝幹最後化成鏈子,下邊掛著心髒模樣的墜子,纏到許年的脖子上。許年轉過身對黎迷說,先找你的父母。
人族妖族魔族,雖然紛爭不斷,但基本都是小打小鬧,就連二十年前那場看似大動肝火的魔妖大戰也不例外,因為既然三足鼎立,怎麼可能不死不休弄個兩敗俱傷讓另一方坐收漁翁之利。所以說,這不多時,又是和平發展得時期,互通互惠,各族都有外族人,人來人往,好不熱鬧。而且那些修行人從來都是千裏挑一,哪怕異族,到後來也都是惺惺相惜的景象了。至於屠掉許年整個鎮子的那個修行人,或隸屬一些組織,幹一些殺人越貨,無恥下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