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車子裏還有別人?”
“確定,車子裏坐著三個人,當時我看到他們的情形,擔心他們還會心不在焉,還跟隊長請示了一下,把他們送到了新街口的小區……”
“新街口的小區?”
“就是那個很高檔的小區,我把坐在後排的人送到小區門口,又把死者送回家……”
季靖聽著,猛然看著毆星毅,“你把死者送回了家?”
“是的,因為他那種狀態……”毆星毅住了口,察覺季靖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你們不會懷疑是我殺的吧?”
“一切的可能也許都是不可能,即使這樣,我們也不能放棄一切的可能,希望你能理解。”季靖這樣說,算是安撫,也是對陳尊的吩咐
“好吧,我會自行去做口供,也會積極配合你們的。”
“感謝你能這樣理解,交警隊那邊,我會去進行說明。”
陳尊把毆星毅帶走了,留下季靖一個人在玄武湖邊上站著。
雪花飄落的時候,從季靖眼前滑落,散散落落的雪花,遠遠望去,竟然在他的瞳孔裏,拚湊出幾個大字:天陰了,你要去哪裏?
季靖的神智隨著這幾個字的出現,變得沉寂下去,不經意間,手裏的資料滑落了。
鼓樓區刑警大隊門口,整齊擺放著幾輛警車,隻有車頂覆蓋著厚厚地一層雪。車子是剛剛停下的。
“隊長,我剛才調查了,昨天和今天,死者身上的樹枝,來自於同一種樹,棕櫚樹。”陳尊拿著一張報告,頭發裏粘著一片雪花,迅速融化掉
“上麵有指紋嗎?”
“沒有,什麼也沒有,隻不過昨天的樹枝,有被硫酸腐蝕過的痕跡。”
“硫酸?”
“是的,不過濃度不是太大,是慢慢腐蝕的。”
季靖仔細看著報告,上麵顯示的不僅僅是樹枝化驗的報告,還有一些其他的車輛信息。
“現在你跟我去一趟死者家裏。”
“哪一位死者?”季靖還沒走幾步,陳尊就說道,“上麵同意把今天案件立案偵查,但對於昨天的,我們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是一起謀殺案……”
“現在有了,這就是!”季靖舉起手裏的化驗報告,說道
車子再次發動起來,尾部排放的汙氣,在雪白的地麵上留下清晰的痕跡。
“你好,請問是何理家嗎?”事故現場還在處理中,何理的家人被譴派回家,季靖知道他們一定都在等待著警方的調查結果。
“你好,這裏是何理家。”開門的是一位老婦人,是何理的母親,應該是剛哭過,眼淚還停留在臉上
“你好,請節哀!”季靖握著老人的手,安慰道
“進來坐吧。”老人把他們讓進裏屋,一個小女孩端著兩杯熱水送過來。
屋裏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隻有出租屋裏常有的擺設,一台舊電視機,一台舊冰箱,其餘的家電都是舊的,隻有一部手機是嶄新的。
“這部手機是何理先生的嗎?”寂靜拿起手機,放在手掌裏,問老人
“是的,這是他最近才花錢買的。”老人抱著小女孩,唉聲歎氣的回答,“這人怎麼就這麼凶殘,把他殺死了呢,讓我們祖孫倆沒有了盼頭。”
老人說著,又哭了起來。陳尊在一旁一邊記錄著,一邊安慰著,對於他們的遭遇也是無可奈何,隻想盡快找到凶手,還他們一個安慰。
“你兒媳婦呢?”季靖看著掛在牆上一張全家福照,指著上麵的一個清麵女子問道
“她在五年前就死了,是生她的時候,難產死的。”老人回答
季靖看著老人懷裏的女孩,也就隻有五六歲的樣子,遇到這樣的事情,她表現出比一般孩子少有的成熟
季靖心想,貧苦的人們,為什麼還要這麼辛苦呢?
“他是什麼時候開出租車的?”
“他以前是在一家化工廠工作,因為身體的原因,辭了職,兩年前投到了一家專門經營豐田車的出租車行,便是從那時候開始幹起的,他每天在外麵跑,我在家裏照顧孫女,饑一頓飽一頓……”老人的話題永遠繞不開有何理的日子,何理的突然死亡,無疑是雪上加霜。
“你還記得他周五回來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嘛?”
“周五?”老人停止了哭泣,仔細回想著
“爸爸那天很心不在焉。”小女孩突然說道
“哦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天是個交警把他送回來的,他的樣子很嚇人,像是生病,又不像,確實有些心不在焉,但是到了晚上他又出去拉客了,我也就沒有多在意……你是說,他在那天得罪了什麼人?”老人的回答與毆星毅的描述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