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我還是接了電話,越勵陽說要見我一麵,有些事情要對我說。鄭婉怡也催著我趕緊去。
“你陪我一起去。”我說。
“我去幹嘛,不打擾你們嘛!”
“你不是也要見見他嗎?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也好讓你也清楚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省的我複述。”
“你真的讓我去?”
“能別廢話行嗎?”
三下五除二把飯菜吃完,整理好家務,帶上小肩包,我和鄭婉怡下了樓。我們約在商業街的一家休閑餐廳。
在去學校的路上,我把沒有做完的夢,接了下去:
男孩參加了本是故鄉的異國他鄉的葬禮,他沒有流淚。他不是個無情的人,正是因為感情太深,無法用淚水去填空的心。葬禮很樸素,夢中女孩是孤兒,養父母亦是年歲已高的人,親人朋友能來的都來了,沒來的已經來不了了。他呆呆地坐在遺像旁,也不向來人問候,因為沒有理由。
他不是個勤奮的人,頭發總是亂亂的,衣服雖是幹淨的,那全是洗衣房的功勞。他的工作跟簡單,就是網上製作些東西。正如是攝影師一樣,一月工資可以養半年,半年靠一個月。他設計的東西受到了歡迎,賺到了幾百萬,因為不願意出賣,結果隻能是放棄合夥。這都是前話,過去的事情。現在他孤零一人。
如今他在上海,幾乎完全陌生的城市,沒有親人,朋友僅是客戶。他無處可去……
他去找夢中女孩的養父母。老夫妻兩個很悲傷,一生無子嗣,收養的女兒——那個夢中女孩,先天有遺傳病,本就命不久矣,可是她在夢中與他相遇了,她忘記了失去男朋友的悲傷,盡管在夢中他們並不怎麼快樂。可這個夢卻成為她堅持活下去的理由,她每天艱難的記錄下夢,記錄下自己的思念。養父母剛開始很擔心女孩總是昏迷,後來才知道,隻有夢才能讓她活下去。
他靜靜地聽著,低著頭,看著女孩的日記,沉重的。女孩在他第一次來上海的時候就看到他了,隻是那時的他因為心急,沒有注意。他不知從哪裏來的女孩的照片,很是奇怪的就到了自己的手上。女孩在照相館前奔跑著去追也在奔跑的他,可是,命已垂危的她沒有力氣,昏死是必然的。這已是一個月前的故事。
後來他去杭州找到了杭州女孩——夢中女孩的妹妹。上海,隻留下躺在病床上苦苦掙紮活下去的夢中女孩,她想見一下真實的她,可,這成了永久的希望。
杭州女孩並不是他的夢中女孩,他很清楚。他征求杭州女孩去上海,找尋相似的人,他相信心有靈犀。杭州女孩同意了,在上海這個大都市裏,全是新鮮。杭州女孩很活潑,愛搞笑,總是扮成夢中女孩捉弄他。他並不惱火,因為他清楚的知道她不是她。
兩個人在這個繁華的城市裏穿梭,很早的出發,很晚才回來。杭州女孩總是有種他的夢中女孩就在身邊的感覺,所以在上下班高峰時站在路口,希望能碰上夢中女孩。結果,她錯了,夢中女孩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