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宇,是我不好,不該這麼糾纏你,不該下這麼重的手……”
“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回頭再找你算賬……小軒,伯母,你們要怪就怪我吧,我沒有想到事情會到這個地步!”新宇走到我和老媽的麵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還沒來得及開口,老媽的巴掌,就上去了,“這一巴掌,是我女兒打的!”
‘啪’又是一巴掌,“這一巴掌,是為你爹打的,這麼不爭氣的孩子,就該打!”
‘啪’,“這一巴掌,是為你媽打的,這麼不讓人省心的孩子,也該打!”
老媽還想接著打下去,那女孩衝了過來,抱著一聲不吭的新宇,“伯母,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要打,就打我吧!”
老媽說打就打,果真打了她一巴掌,我慌忙抱住老媽,拉住她的手,“媽,別打了,別打了!”
“這一巴掌,不是為了小軒,是為你自己打的,這麼不愛護自己的孩子,更應該打!”
所有的人都覺得老媽過於心狠,過於不顧及人情,怎麼能說打就打。我卻很理解老媽,看到自己的女兒受了委屈,自己怎麼可能還會心安理得,不爆發自己的母性,是不能保護好自己的孩子的。
直到晚上,老媽還在和老爸生悶氣,晚飯是我做的,雖然很沒有形象,總歸能夠下咽。
“不要你多管閑事!”老爸要給老媽夾菜,卻被老媽頂了回去。
我握住老媽的手,老媽的淚就止不住的流了下來,“真是委屈了我的女兒,還不容易回家過這麼長時間,卻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叫我心裏怎麼能受得了!”
“媽,我沒事了,你看我,不是好好地在你麵前嗎?你就別生氣了,以後我會狠狠地幸福的,把這些委屈都給補回來!”
老媽捧著我的臉,噙著淚水,“我是真怕你一旦離開了我,就會被人欺負。”
“是我的錯,我沒有考慮到事情的後果,這麼草率……”
“你是有錯,還不是一般的錯誤,你心裏根本就沒有小軒,一點也沒有估計小軒的感受……”
“我……”
“你不用再狡辯了,你自己也很清楚,這是第幾次了?就因為小軒不是男孩子,所以從小你對她就不滿意,她一個小孩子能有什麼錯,值得你懷恨這麼多年!”
“媽,你在說什麼呢!?”
“小軒,媽實話告訴你,在我壞你的時候,你爸一心想盼個兒子,等到你生出來的時候,他連抱都沒抱過你,甚至還想把你送給別人,我沒有同意,這才把你留了下來。從小,你爸就經常打你,把你當成男孩子養,知道你弟弟出生,他才對你好一點點,他就是從來沒有把你當成自己的小孩,才會讓你養成了這麼強硬的性格……當年你姐姐出嫁,你算是鬆了一口氣,說是家裏就還剩下一個了,我當時就很來氣,現在他不顧及你的感受,你的名節,你叫媽媽怎麼能原諒他?”老媽看都不看老爸一樣,而老爸的眼淚靜靜地往下淌
一對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老夫妻,所有的恩怨辛苦,歡欣鼓舞,都來自於他們的兒女。我看到那時的老爸老媽,心裏沒有一絲的怨恨,而是感動。感動他們可以那麼心平氣和的吵架,感動他們把自己真實的想法說出來,感動他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敢於承認,沒有什麼比一個家庭的親切和諧更加重要,在那樣一個家庭環境裏長大,也許就是造就了我現在的戀家情結,雖然嘴上說很不想家,也不想擁有一個家,可是內心,卻無比的希望家庭和睦,希望有一個可以舒舒服服躺一天的家。
那晚的飯,我吃的很香,雖然不是老媽做的,也沒有老媽的味道,但裏麵慢慢蘊含著家的味道。我是無比的幸運,姐姐成家立了業,再也不能像我一樣天天享受家的味道,弟弟還在奮鬥,也如我當年一樣,長時間不回家。
我理解老爸為什麼不喜歡我,老是跟我吵架,也理解為什麼現在他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在乎我,關心我。因為我的存在,讓他們的生活增添了很多的色彩,他們的生活中不能沒有我的身影,我的世界裏也不能沒有他們的聲音。
“爸,媽,我愛你們!”
那天晚上,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