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草,把這些處置了吧。”裴淺酒揮揮手。
蕙草看著一攤墨跡的紙張,也不多問,收拾了一番拿出去處理了。
裴淺酒等她處理完了,吩咐道:“命人備車,我要出門。”
蕙草道:“這都快傍晚了,要不明日吧?”
“就得現在。”裴淺酒語氣堅決道。
“是。”蕙草應道,隨即去吩咐車夫趕緊備車,小廝們趕緊伺候著。
裴淺酒則特意換了身舊衣服。
聽說她大張旗鼓地出門了,府中眾人俱是一愣。
“這個時辰了,還這麼招搖過市的,她想做什麼?”老太君道。
“莫非是去找齊王殿下?”二房主母馮氏猜測道。
老太君冷笑道:“哪有未過門就大晚上往夫家跑的?咱們裴府的臉都讓她丟盡了!還有她那個娘,得虧是早死了,不然老身遲早要讓她們母女氣死。”
“她這樣,齊王殿下也遲早厭棄了她。”馮氏得意道,“還是咱們家錦屏知書達禮,日後定會受太子殿下寵愛。”
裴錦屏一陣嬌羞地躲進她懷裏。
老太君樂道:“還好錦屏和綸兒給老身爭氣!”
她口中的綸兒便是二房嫡子裴綸,如今也在軍中供職。
幾人這兀自其樂融融,另一邊,被他們料定是去找晏君知的裴淺酒,卻並不曾往齊王府去。而是去了她的外祖家,皇商江家。
裴淺酒下車對門房道:“勞煩通報一聲,就說不孝外孫女裴淺酒前來拜見外祖父。”
門房道:“您來了還通報什麼啊,快去看看老太爺吧。”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裴淺酒險些掉下淚來。
原來外祖父一直記掛著她呢,可她卻不知多久沒有來過了。
因為裴淺酒母親的離奇去世,江家和裴家交了惡,老太君嚴令禁止跟江家往來,裴淺酒基於裴氏子的立場就沒再跟外祖父家來往了。
如今再想來,真是可笑啊。裴家那一群玩意算什麼親人呢?前世她真是眼盲心瞎,珍珠當魚目,魚目當珍珠。
定了定神,裴淺酒邁步進入江府。
江府如今當家的是她舅父江淥水,因是掌著官鹽生意的皇商,故賜封正一品的光祿大夫。而她的外祖父則已經致仕養老。總而言之,江家有的是錢。
來到主院,隻見江老太爺正拿著一本書在看。
“外公。”裴淺酒輕喚一聲。
江老太爺聞言轉過頭來,神情愣了一下,隨即忙從椅子上起來:“阿酒,你來了!”
裴淺酒終於忍不住,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外公,阿酒不孝!向您請罪了!”
“快起來,快起來。”江老太爺忙攔住她下跪,“你來看外公,外公歡喜還來不及。”
裴淺酒哭得不能自已。
江老太爺心疼壞了:“外公的好乖孫,你這是受了什麼委屈了?跟外公說,外公給你做主!”
裴淺酒哽咽道:“我沒有受委屈,我就是想外公了。”
“好孩子,好孩子。”江老太爺拍拍她,“來,坐外公身邊來。”
裴淺酒在他邊上的石墩上坐下,江老太爺慈祥含笑地看著她:“一眨眼,阿酒都是大閨女了。皇上給你和齊王賜了婚是不是?”
裴淺酒點點頭:“嗯。”
江老太爺眼神閃了閃,猜測道:“阿酒可是不願嫁給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