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很擔心,要是因為我讓冬司輸了怎麼辦。”
少女垂下眼簾,避開了宗穀冬司的目光。
“如果因為我讓冬司輸掉的話……我會沒法原諒我自己的。”
“為什麼會這樣想?”
宗穀冬司看著眼前的少女,那目光中沒有質問,沒有驚奇,也沒有憤怒之類的情緒,隻是平靜地詢問著而已。但是在這樣的目光之下,一向坦率地過於直白的少女,卻不由得露出了從未在他麵前露出的,隱忍著什麼一樣的表情。
“因為……”
少女用一隻手緊緊扣住自己的手腕,指尖都陷進肉裏,她張了張口,最後隻是吐出一個短促的音。
“我……”
因為我可能會希望你輸掉。
因為我可能會希望你為我而分心。
因為就像我時時刻刻都在想著你那樣,希望你也時時刻刻想著我。
但是,如果再次輕率地許下願望的話……如果我連這一點都扭曲的話……
“不,我隻是在問,你為什麼會認為我不會輸?”
少年的聲音如同掠過冰海的白鳥,輕輕掠過她的心上。遠阪堇抬起頭來,正對上他的目光。
平靜而安穩的,如同澄澈而又幽深的湖水一樣,讓心中紛紛擾擾的嘈雜,都在這一瞬間安靜下去的目光。
“就算是我也是會輸的。”他平靜地陳述著這樣一個事實,“一直以來,勝率大概在六成……最近大概是……七成左右吧。也就是說,十局裏麵至少有三局我會輸。”
“……”
聽到了意料之外的話語,少女微微睜大了眼睛。
“沒有人可以做到一次也不輸,多麼厲害的職業棋士都做不到。”
宗穀冬司單手支著臉頰,靜靜注視著她,沒有任何耍帥或者逞強的心態,理所當然一般說出了那個對遠阪堇來說無比陌生的常識。
“運氣、健康、狀態……在實力之外,能夠影響棋局的因素也有很多。而且,和我對局的人之中,有很多都是天賦、努力與經驗都出類拔萃的人。輸了的話,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隻是這次沒能贏罷了。”
如果這次輸了,就繼續努力,爭取下一次贏回來。
眼前這個人的目光,理所當然般訴說著。
“所以,就算輸了的話,雖然會很不甘心、會很羞恥,但那並不是什麼‘無法原諒’的事情。”
這個人的目光,在這樣告訴她。
原本已經掐進肉裏的手指慢慢放鬆下來,遠阪堇看著因為手在顫抖而不住波動的咖啡液麵,緩緩擱下了手裏的杯子。而後,對著漸漸恢複平穩的咖啡色水麵,露出了悵然般的微笑。
“什麼啊,這樣說的話,一直為你也許會輸擔心得不得了,苦惱得不像樣子的我……不就像傻瓜一樣嗎?”
“不像。”
宗穀冬司的話語讓遠阪堇抬起目光看向他,這一次,卻是少年避開她的目光了。她聽見他的聲音,平穩而又堅定。
“一點也不像傻瓜。”
“……”
“因為在意,所以才會擔心吧。”
仿佛是在說著“這份擔心就是喜歡的證明”,少年稍稍偏過頭去,用望著窗外的方式回避了和她視線相接。
“我也一直很擔心你。”
——就像你在意我那樣,我也一直很在意你的事。
一點也不曾預想過會聽到的話,陡然傳到了她的耳中。遠阪堇怔怔的看著他,微微張開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許久,她才微微露出一個苦笑來。
“好吧。”她用手指摩挲著咖啡杯,聲音裏透出一點甜蜜的苦惱,“那就是兩個傻瓜了。”
兩個戀愛的傻瓜。
所以啊……
遠阪堇伸出手去,緊緊握住了少年的手。
……我絕對不會放手的。
就算是扭曲來的,為了讓這個人繼續留在自己身邊,為了讓他能夠繼續這樣對自己說話,她也會扭曲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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