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之光回答得很認真,周圍的人聽得也很仔細,但胡炎正反複念叨了幾遍這個名字卻還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胡達沒想那麼多,大手一揮喝道:“管他什麼顧羊顧馬,咱們這便回去把他宰了下酒喝!”
“表哥不要衝動,咱們不能回去。”胡炎正麵色尤其凝重。
胡達差點跳了起來,叫道:“什麼?堂堂的金刀派不會是要逃跑吧?這要是傳出去可還怎麼做人?”
任之光道:“少掌門所言極是,咱們確實不能回去,他們如今鋒芒正盛……”
“你少在這放屁!我們那五千兩銀子是喂狗了嗎!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胡達本就在氣頭上,眼瞅機會到手自然不會放過。
任之光無趣的低下了頭,畢竟在前兩天是他收到了金刀派的五千兩銀子。
胡炎正清了清嗓子說道:“大敵當前,你們就不要爭吵了!聽起來那小子是有些本事,咱們先找個地方歇歇腳,等入了夜再殺回去,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人這麼囂張!對了任鏢頭,前麵可有客棧之類的?”
任之光麵露難色,但見胡達又要發作隻好應道:“前麵可不是什麼好地方,那是杜毅的地盤,此人膽大包天黑白通吃,隻怕不好對付,我們平時走鏢都是能躲便躲的。”
這一句比剛才的作答還要認真得多,但胡達卻不以為然,胡炎正也覺有些言過其實,問道:“你說的是哪個杜毅?”
胡達不屑地說道:“還能是哪個了,不就是那個放著官不做偏當土匪的杜毅嗎!這人倒是奇怪得很,但到底是個酸秀才!”
“哈哈,原來是他啊,咱們就去會會這個奇怪的人,眼下正是用人之際,也許還能為我所用。”胡炎正說話間已上了馬,對任之光道:“就請任鏢頭帶路,咱們一道去會會杜寨主。”
任之光把心一橫,應道:“好,我以前也隻是聽說,不妨親眼看一看。”
胡達問道:“那這姓邱的要怎麼處置?依我看不如先宰了他,不然帶著個半死不活的廢物豈不麻煩?”
胡炎正想了一會兒說道:“無妨,雖然遇到些阻礙,但也不過是推遲了幾個時辰而已,等咱們殺回竹山縣,嘿嘿,那可有好戲了!”
“哈哈!”胡達的笑聲瞬間感染了周圍的人,一幫人紛紛大笑起來,地上的邱傑卻已是老淚縱橫,淚水夾雜著血水沾滿了衣服,前途之黑暗簡直難以想象。
眾人沒有耽擱,稍微收拾了一下就開始趕路了。
空盡山位於竹山的正北方向,中間隔著一片山腰上的平坦的草地,隻有不到八裏的距離,而就是在這短短的八裏路上景色異常美麗,既沒有紅塵俗世的聒噪也沒有惡劣氣候的打擾,青草碧水綠葉紅花,一切都是那般純真無暇,處處都彰顯著鍾靈毓秀。
但往往美好的東西不會獨存,旁邊的山澗裏早就堆滿了無辜的屍骨,與這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這也是為什麼此地這麼漂亮卻極少有人來欣賞的原因了,邱傑若非急於將犯人押往府衙也不會選擇請了鏢師護送來走這條路,至於任之光如果不是胡炎正的堅持也絕不會為了五千兩銀子而涉此大險。
臨出發的時候邱傑被胡達強行塞到了囚車裏,眾人角色轉換之快堪用神速來形容。
八裏路很快便近尾聲,一塊丈餘高的石頭上“空盡山”三個大字甚是醒目,在夕陽的映照下說不盡的**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