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開宗明義話義然 要拍磚時需拍磚(1 / 2)

我叫郭義然,爺爺給起的名字,取其“大義凜然”之意,當然目前為止這隻是個美好的願望,因為我似乎還從來沒有大義凜然過一回。

大學畢業後我先後做了好幾個工作,都不太滿意。主要是我這人比較眼高手低,好高騖遠,常常想著一夜發達。所以那些規規矩矩的工作使我很痛苦——枯燥乏味,工資又低,天天擠公交一個多小時上下班,還得跟人說我是環保主義,這叫綠色出行。其心酸好多上班族都了然於胸,也隻能和幾個同樣境遇的朋友發發牢騷,怨天尤人而已。

好在後來我大學一個同學給我介紹了份工作,是一家雜誌社。這家雜誌社主編是我那同學的舅舅,要不以我的能力情況別人瞟都不會瞟一眼的。

其實那同學跟我不算是很鐵的哥們,他家有錢有勢,人又帥很討女生喜歡,跟他在一起我心中的自卑感總是油然而生。要知道這種人是很氣人的!

大學時有次他過生日請全班幾十人吃飯,那天他很高興喝多了,醉的一塌糊塗,是我和另一個同學送他回寢室的。正要到寢室門口時他突然吐了我一身,惡心死我了。後來他就一直特別感謝我,說真正的朋友隻有在危難時才體現出來。其實我隻是想早點離開那種聚會的氣氛,正好他喝醉了順便送他回去而已,沒想到他想多了。

雖然有了我這同學走的後門但還是要麵試一下的。我那同學就告訴我說,畢竟人家那是商業機構,總不能太水了,你去可得好好表現。我嘴上是滿嘴答應,心裏卻老覺得仿佛受了點兒侮辱。

是主編麵試我的,也就是我那同學的舅舅。人胖胖的,禿頂很嚴重,戴著副厚厚的眼鏡,很有專家教授的樣子。又頂著一個大大的油光水滑的腦門兒,加上十分憨厚的樣子,頗有幾分希區柯克的影子。

他沒有過多的問我的情況(大約我同學已經告訴他了),他隻是告訴我做這行得吃苦,便講了十來分鍾他的辛苦奮鬥史,臨別時又意味深長地總結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心說好歹也是一份貌似有文化內涵的工作能有什麼苦吃嘛,又不用辛苦搬磚。

說起這家雜誌社我以前真沒想象過,是專門寫靈異鬼故事的,叫《靈事記錄》。其定位就像《故事會》一樣,其實就是編故事,以滿足讀者的獵奇心理和茶餘飯後的消遣。據說它的發行量還不錯,都快趕上《知音》了——這是主編從見我第一刻起就掛在嘴邊的口頭禪,似乎《知音》是衡量這個行業的標準。

起初聽他這麼說我並不大信,認為不就是一個寫扯談的鬼故事的雜誌麼怎能趕上《知音》的發行量呢?《知音》不是都寫偷情麼,要知道偷情可是人類永恒的話題!再與之一比較鬼怪邪談自然相形見絀了。

然而後來聽一些同事也這麼說,並且還言之鑿鑿給出了些數據,倒使我不得不相信主編所言了。

可見我們多麼喜歡“窺探”那些鬼怪,哪怕知道很多是假的,是編出來的——或許這源自於我們人對鬼怪天生的敬畏之情吧。

剛開始幾個月我主要做一些校對工作,糾錯別字病句什麼的,對於我來說難度並不大,因為現在的輸入法很智能,智能到我現在都越來越不會寫字了。這裏必須吹個牛皮,我這人適應能力很強的,很快便適應了這份工作。

有很多讀者給我們投稿或者來信,一部分是表達喜歡看我們這個雜誌雲雲,一部分是把自己遇到的怪事投給我們,希望能采用。我發現很多讀者其實都沒什麼故事可講,無非說一些他被鬼壓床了啊,什麼晚上見著黑影飄過,什麼鬼打牆了,然後就沒了下文。當然,也很能理解為什麼沒了下文,如若真有了下文他是生是死就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