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香水(1 / 2)

人有多少種煩惱,怪物就有多少種形態。

諸凱桀在牆邊不起眼的位子上看著舞池裏那個女人——她甩著長發,看不清臉。但腰肢纖細,扭動成人類似乎不可能完成的形狀。為了不留餘地的向人們展示她雙腿的修長而穿著的緊身亮皮褲反射著姹紫嫣紅的燈光。不過,最吸引人的還是她細腰上方隨著音樂節奏甩動的豐滿Ru房。

這樣的女人,在這種場合幾乎隨處可見。要說是什麼抓住了諸凱桀的視線,恐怕,就是她那一頭未曾染過,像黑瀑下傾般的長發吧。

不,也不一定。妄自下結論還太早了,會打扮成那樣的女人不在頭發上做文章的少之又少。興許她隻是一時間比起其他色彩更加青睞黑色而已。諸凱桀這麼想著,視線已經跟隨她整整三支舞曲了。女人似乎也跳累了,她回到座位上休息,她的位子跟諸凱桀的隻隔著一張坐滿了年輕男女的桌子。

諸凱桀點了一杯菜單上最貴的酒,叫服務生給她送過去。在服務生把請客的人指給女人看過後,那女人便拿著酒杯向他這裏走過來了。

錢真是好東西,諸凱桀想,難怪姍姍那麼喜歡。

從酒店的床上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了,諸凱桀睜開眼睛,側頭看到昨晚釣到的女人正背對著睡在他旁邊。她走過來之後,他就發現她比想象的漂亮一些。雖然鼻梁高挺得有點不自然,不論是因為整容還是厚重的化妝品,但是,她的臉看起來終歸是令人賞心悅目的。女人的長發鋪在她的背上、床上,諸凱桀忍不住用手拿起那些發絲,順滑得過頭了,大約是離子燙的產物。相比起來,他更喜歡姍姍那頭偶爾打著結的長發,他可以用手指幫她梳開。

一縷被諸凱桀抓在手中的頭發呈現出不同於其他發絲的烈火般的紅色,這一撮挑染的發色在昨晚昏暗的燈光下沒有被諸凱桀察覺到。他感覺稍微有點掃興。這時候,女人醒來了。

“糟了,幾點了?”女人一邊從床上坐起來,一邊找她的手機。諸凱桀淡淡的回答:“十點二十,我剛看過表。”

“完了完了,我上班遲到了。”女人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手忙腳亂的撿起昨晚隨手丟在地上的衣服穿上。她臉上還帶著妝,但是有些暈了,沒有昨晚那麼好看了。

“打個電話給你的老板請假吧,扣工資的話,我補償你。”

“你呢?你不上班嗎?”

“我就是老板。”

諸凱桀不緊不慢的穿上長褲,走到盥洗室洗漱。女人跟在她後麵,諸凱桀很紳士的從裏麵走出來:“你先用吧。”

從裏麵出來的時候,女人對他說話的語氣變了很多——有點故意諂媚的味道。諸凱桀知道這女人在想什麼,他自己也在想著同一件事情。他拿出手機,說道:“留個電話吧,以後常聯係。”

諸凱桀並不是個到處留情的浪子。他會這麼做,大概跟這女人和白姍有那麼幾分相像有很大的關係。除了白姍不染頭發,也不做離子燙。當然,更不會大晚上的去酒吧裏跳舞。女人很開心的和他交換了電話號碼,他得知她的名字叫秦寧。

兩頓西餐一頓海鮮,秦寧就成了諸凱桀的女朋友。雖然對於諸凱桀要求她把挑染的紅發剪掉有些不滿,但她到底還是照做了。作為彌補,諸凱桀給她買了一款她隨口提過的某個大牌子的新包。秦寧喜形於色,剪頭發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北一路小學放學了,諸凱桀站在玻璃窗前,看著年輕漂亮長發飄飄的女老師白姍帶著自己班上的學生出來了。三四十個一米冒頭的低年級小學生整整齊齊的站成兩列左右兩邊手牽著手,白姍笑著對他們說了些什麼,孩子們便拍拍手,一哄而散。白姍穿著很符合她氣質的長白裙子,翩然走上了等在門口的一輛凱迪拉克。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還特意下車為她拉開副駕駛的門,就像電視裏演的那樣。

諸凱桀冷冷一笑,拿著賬本的公司財會方晴看著他的背影,問:“諸總,看什麼呢這麼專注。”

諸凱桀回過頭,臉上不屑的表情已經消失了。他笑容不失風度:“看小學生放學呢,那些孩子生機勃勃的,看著讓人喜歡。”

“諸總喜歡孩子,何不自己生一個。”方晴沒什麼心機,整天嘻嘻哈哈的,說話也口無遮攔:“昨兒個我可看見了,諸總車上載著一個美女去看電影。辦公室裏的女孩子們知道之後都蔫兒了,說咱們公司的鑽石王老五也終於有主了。”

“你們就會取笑我。”諸凱桀不以為意,他的確是很久沒有交過女朋友了。從白姍跟他分手的那天開始,他的心裏就好像被切開了一個血口子,看到女人就覺得刺痛。他還以為自己再也沒辦法接受別的女人了,秦寧的出現讓他對自己重新有了一點希望——不用投入愛情,隻需要用時間和金錢,也同樣可以經營好和女人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