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國南部有座孤山,名為屍山。
屍山四麵環崖,深淵萬丈,雲封霧鎖,可謂與世隔絕。
山頂鬱鬱蔥蔥,鬆柏長青,環繞著一座小村落,村落不大,戶不過百,此刻炊煙嫋嫋,安靜祥和。
村頭有座破舊的小院,籬笆圍牆,有兩座小木屋,院中花開正豔,飄香吐芳,一個老者架著一口大鍋,正在熬煮午飯。
烈火熊熊,燒沸湯汁,大鍋冒著白氣,頂得鍋蓋劈裏啪啦直響,很快一股濃濃的肉香,掩過了院中的花香。
老者骨瘦如柴,白發白髯,嘴裏叼著一個煙鬥,正哼哧哼哧抽著煙,煙霧繚繞中,倒有幾分仙風道骨。
老者名叫蓋天成,是這座村子的村長,別看他已老邁,卻依舊是村中最厲害的人,村中的幾個年輕高手,都非他的對手。
蓋天成起身掀開鍋蓋,白霧衝天,肉香更濃,他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一邊盛飯一邊喊道:“鹿兒,快來吃飯!”
院外的草地上,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正抱著一顆赤紅的蛋在玩耍,那蛋比他的腦袋還大,紅色的蛋殼上,還有奇怪的線紋。
少年名叫蓋鹿,生得白皙壯實,容貌俊朗,很討人喜愛,但他是個孤兒,十二年前,蓋天成外出時撿回了他,正好蓋天成孤身一人,這些年來他們相依為命,日子過得極為開心。
蓋鹿將那鳥蛋藏好,快速跑進院子,坐在石桌前,笑嘻嘻地問:“爺爺,今天我們吃什麼呀?”
“絕對的好東西!”蓋天成將一大木碗放到蓋鹿麵前,又給他盛了一碗湯,食物緊缺,蓋鹿正在長身體,需要不斷吃肉。
“青蛙,蜥蜴,蜘蛛,還有我最愛的大蜈蚣,爺爺,你對我真好。”蓋鹿望著碗中的食物,興奮的兩眼放光,這些都是他的最愛,已經吃了十幾天的野菜果子,突然吃肉可是最幸福的事。
“慢點吃,別噎著,還有很多!”蓋天成笑眯眯地看著蓋鹿,蓋鹿一口吞了青蛙,又一口吃掉蜥蜴,喝湯時蜘蛛進入嘴巴,將蜈蚣留到最後慢慢品嚐,狼吞虎咽的模樣,直讓蓋天成的心在滴血。
蓋鹿端起碗喝掉最後一口湯,肚子鼓鼓的,好久都沒吃得這麼飽了,抬頭看到蓋天成老眼含淚,麵前隻放著一碗湯,急忙跑到鍋裏去看,鍋中隻有湯,沒有肉。
“爺爺,你又把肉全給我吃!”蓋鹿眼含熱淚,泣不成聲。
“鹿兒,你正在長身體,不吃肉可不行,爺爺雖然老了,可身體硬朗,再說肉湯營養也很好,你就放心吧!”蓋天成說著端起碗喝湯,熱淚落入湯中,吞進肚中全是苦澀,食物越來越緊,可得想想辦法。
村裏的幾位老人,在這時走進院中,個個愁眉不展,進來後直接盤腿坐在地上,掏出煙鬥開始抽煙。
蓋鹿知道他們有要事商議,乖巧地跑了出去,不過他不是去玩,而是來到大樹下,挖出那顆巨大的鳥蛋,想著要用這顆鳥蛋給蓋天成補補身子。
“鹿哥哥,你在幹嘛呀?”一個紮著雙馬尾的可愛小姑娘,快步朝蓋鹿跑來,遠遠就喊了起來,她叫蓋舞,是村中二狼叔的獨女,自幼與蓋鹿玩在一起,兩個人的感情非常好,常被村裏人開玩笑說成是一對兒。
“舞兒,你來的正好,你會煮蛋嗎?”蓋鹿看跑到麵前的蓋舞盯著那顆赤蛋,一臉迷茫,又解釋道:“這蛋是我早上撿來的,我想用它給爺爺補補身子。”
“煮蛋誰不會呀,跟我來吧!”蓋舞“噗哧”一笑,拉著蓋鹿跑向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