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是關於偉大的卡斯特羅上校在美國華盛頓州議會募集善款,幫助中國的一個小鎮建立希望小學的故事。絕對真實。卡斯特羅上校的勇敢我不清楚,因為我是1985年出生;而早在40多年前,上校就駕駛美國戰機與日本侵略者的零式怪獸鏖戰於中國的藍天。他那個時候應該很勇敢,因為我一位遠房叔爺是這麼誇獎他:藍色的眼睛充滿友愛,但給日本侵略軍的隻有反麵。不管怎樣,卡斯特羅上校贏得了中國國民政府的青天白日勳章。宋美玲夫人在美國參眾兩院聯席會議上發表演說,爭取盟國擴大對中國赴緬反法西斯抗日遠征軍援助時,這樣提到他:"當中國人民的十萬優秀青年在緬甸野人山的原始森林艱難跋涉,中國遠征軍的全體將士們知道自己並不孤單。在反法西斯的人類偉大鬥爭中,陳納德將軍,卡斯特羅少校和‘飛虎隊‘的全體熱血將士,向我的四萬萬同胞們展現了美國人民正直,善良,勇敢和絕不拋棄盟國兄弟姐妹的偉大品格~"戰後,美國國會授予卡斯特羅上校國會榮譽勳章。"他可是位大英雄。"我的叔爺每次提到他,都豎起大拇指,可能是條件反射吧。我記憶中的卡斯特羅上校是個和藹的老爺爺。那是1995年,他又一次來到中國。我的叔爺第一次帶我去看望他。在賓館門口,我看見一位20多歲,身材纖小的東方女士陪著一隻金毛大狗玩。我雖然是男孩子,卻害怕小動物。後來在汶川坍塌的幼兒園門口,我每天都看見那隻黑毛中國土狗崽神色淒然的四處遊蕩,每次都想起了阮女士的金毛大狗。年輕的阮女士是卡斯特羅上校的繼女,越戰後期隨媽媽移居美國。一次反戰集會,50多歲的上校如年輕小夥子般瘋狂的愛上了那位大聲喊著和平口號的東方維納斯,哪怕他從未去過越南,也從未在湄公河滋潤的土地上投下一顆炸彈。"但是我去過中國。"後來上校在給我的信中寫道,"她一定是我中國愛人的轉世化身。"叔爺知道上校癡迷中國佛家的轉世傳說,但不知道上校的中國愛人的故事。上校從不肯談那件事。愛的子彈將兩顆為人類和平事業跳動的炙熱心髒射穿。上校和那位越南單親媽媽幸福的生活了三年,然後看著她一天比一天更消瘦,直至死去。上校悲痛欲絕,但是以一位反法西斯軍人的堅毅挺了過來。阮女士當時還小,不明白去天堂看望奶奶和被化學製劑引發的怪病奪去性命,有什麼區別。上校變著法子哄小姑娘開心,盡力給了她彩虹般的童年。"他有一顆金子般的心。"上校去世後,阮女士在越洋電話中對我說。賓館門口的金毛大狗,是上校幾年前送的生日禮物,小姑娘很喜歡。那天,阮女士和金毛大狗領著叔爺和我,進去見卡斯特羅上校。上校當時正在看一厚遝文件,桌子上擺放著一排七彩畫筆和一幅畫。全鎮的人很快就知道,這遝文件是美國華盛頓州州議會捐建本鎮一所希望小學的法律和工程材料。但是在那令人永世不忘的神奇時刻,我隻看到了一張衰老和藹的外國人的臉。當時他立刻站起身,朝我叔爺快步走來;我注意到他硬朗的身材和矯健的步伐。50多年前,上校就是邁著這同樣矯健的步伐,豪邁的登上反法西斯戰機,朝著中國領空上的日本零式勇敢的飛去。叔爺將我介紹給卡斯特羅上校,上校溫和的蹲下身軀,朝我說"你好。"我注意到上校的藍眼睛如傳說般明亮,溫暖的光芒減少了我的拘束。"你好。"我回答他。上校當天晚一點的時候,送了我一盒美國巧克力。"表揚你勇敢的保護了一位女士。"上校說。我羞澀的笑了。那天叔爺和上校敘舊的功夫,我帶阮女士出去散步,趕跑了一群想捉弄阮女士的小孩子。我在路邊撿了一根長樹條,奔跑著凶狠的揮舞,把那些調皮搗蛋的孩子趕出了老遠。因為媽媽說過,男子漢要保護家裏人。"你會成為一個勇敢的軍人。"上校對我說,"你會把侵略者的飛機,從自己朋友的領空趕出去很遠。"我當時隻有十歲,還在上小學三年級,但是我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體和上校依然偉岸的身軀一樣挺拔。驕傲的暖流從胸口湧上了麵龐。我後來無數次猜測,在那個心跳到喘不過氣來的時刻,自己的麵龐是否如反法西斯的戰旗一樣鮮紅。希望小學奠基那天,我帶著那幫調皮搗蛋的孩子趕去看熱鬧。上校和阮女士,還有我叔爺,坐在主席台上,隻是不見了金毛大狗。那天許多人到話筒前講話,聲音都很大,傳得很遠。我注意到阮女士沒有去大聲講話,而是安靜的坐在那裏傾聽。但是我覺得她並沒有聽進去,而是一直看著我和那天妄想欺負她的小夥伴們,天使般微笑。這微笑,連和藹的上校在最甜蜜的時刻,都不曾有過。有一天,我和金女士在學校的電影院手拉手,欣賞(蒂凡尼的早餐)。我看見聯合國兒童親善大使奧黛麗.赫本女士的哭泣中,閃現了這柔和的光芒。上校的演講簡短有力,謙遜也藏不住他寶刀未老的鋒芒。一瞬間,他仿佛又回到了那防空警報淒厲呼救的可怕年代;他又如同一位勇敢的消防英雄,駕駛自己的戰鷹第一個衝入惡魔點燃的火海。我記得自己的耳膜震得嗡嗡響,阮女士的微笑也從眼前消失,隻剩下上校藍色眼睛裏跳動的火焰,散發出無窮的光芒。我和小夥伴們都呆住了。"勇敢~勝利~孩子~幸福~",這些詞一個接一個湧入我的腦海,給我留下了終生難忘的印象。後來,當我動員小鎮居民給汶川的孩子捐資,在小黑狗徘徊的地方修建一所最美麗的幼兒園的時候,這些詞語曾無數次在我心中如進行曲般回響;讓我夜不能寐,如同淒厲的防空警報一樣緊張。慶祝的鞭炮如同反法西斯的炮彈,在美麗的天空絢爛起來。鮮紅的旗幟一麵連著一麵,迎接偉大勝利般在風中飛舞,我和小夥伴們激動地又跳又叫,大人們則如過年屠宰家畜般歡騰。隨後,省裏的樂隊奏響了歡快的樂曲。我直到現在這一刻都確信,那天奏響的是(音樂之聲)裏麵的(123);而小夥伴們都說是"讓我們蕩起雙槳"。大人們隻能肯定的告訴我們,那天隻奏響了一支雄壯的曲子,而且是一遍又一遍~~
第一章 初見卡斯特羅上校（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