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能從一眾兄弟裏脫穎而出,最終登上那至高之位,又一手掌管著偌大一個景國,後宮這麼點兒方寸之地的事兒,他有心查又如何可能查不到。
不過半個多時辰,蔣德就帶人押著一個浣衣局的奴婢進了宸佑宮內殿。
“皇上,這狗奴才招了,是永和宮裏一個叫晚翠的丫鬟給了她一千兩銀子,讓這狗奴才在收到七公主乳母的衣衫時交給她。”
明顯已經被用過了拶刑的丫鬟雙手鮮血淋漓,在蔣德話落後,不住的用力磕著頭。
她的額頭肉眼可見的從紅腫到破皮流血,“皇上,宸妃娘娘,饒命,饒命啊!”
“奴婢真的不知那晚翠是想謀害七公主。”
“她...她隻是跟奴婢說,她跟七公主的乳母有些齟齬,想給那乳母吃些苦頭,在她衣裳上撒些癢癢粉。”
“奴婢是真的不知道她會給乳母下毒啊!”
宗政擺擺手,蔣德命人將哭喊求饒的丫鬟暫時堵住嘴帶了下去。
......
“嗬......”
“一千兩......”
“這永和宮的奴才為了出口氣可真是好大的手筆!”
宗政懷裏抱著已經被他哄好睡過去了的小景陽,聞言抬手輕拍了拍虞稚顏的肩膀以示安撫。
“蔣德,去把方昭媛和那個叫晚翠的丫鬟帶來。”
話落,未免一會兒的審問吵醒了他懷裏的小寶貝,宗政把孩子遞給了幽若,示意她先抱下去。
一刻多鍾,殿外就傳來幾聲方昭媛頗為囂張的話語聲。
宗政聞聽方昭媛對著侍衛頤指氣使的囂張話語,眉心微蹙了蹙,隨之眼底滿滿一片厭惡之色。
而一同被帶來的晚翠此時倒是有些怕的瑟縮著身子。
她心裏一再告誡自己,不可能的,她毒下的這般隱蔽,不可能被查出來的。
太醫怎麼可能想到她是用夾竹桃汁液浸泡了乳母的小衣,讓七公主在喝奶的時候悄無聲息的中了毒。
對......
不可能知道的!
她不能自己嚇自己!
......
還心存著僥幸的晚翠在看見被堵住嘴,押跪在地上,而且明顯已被用過了刑的歡兒時,心底所有的僥幸在這一刻刹那間蕩然無存。
幾乎是一瞬間的,晚翠嚇的腳下一軟,直接走不動了路。
之後的晚翠,幾乎是被禁軍侍衛拎著衣領子拖入殿內的。
方昭媛看見晚翠這副模樣,心底此時才真正有些害怕起來。
先前在來的路上,方昭媛其實也已經猜到了些什麼,但她同樣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覺得或許皇上沒有真憑實據,無非是查到點兒線索想詐一詐她們。
可現在方昭媛有些不敢再這麼想了,小翠的計劃明顯出了紕漏,那門口被動了刑的宮女顯然跟這事兒有瓜葛,且應該已經招了。
思及此,方昭媛又尋思,晚翠的全盤計劃她並不是真的知曉,當初她隻說讓她給她一千兩,其餘就端看她的。
現在方昭媛想著,這未必不是一個她可以用來狡辯的說辭,因為她確實不知道晚翠具體做了些什麼。
如是想著,方昭媛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