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洛華卻飽受著孤燈之苦。
“自明日起,你就去東屋歇息吧!”雪雁想到洛華,便好言相勸:“太子妃娘娘產期近在眼前,按理說,你也該多多陪她!”
“好吧!”聽到這裏,他的笑意全無,取而代之的是愁容。
第二天晌午,太後便將兒子叫來,商討選側妃之事。
“母後!”皇上深感意外,迷惑不解地問道:“洛華生產,近在眼前。母後果真認為,此時選妃,合乎時宜?”
“本宮是在與你商議,又不是馬上就要操辦!”太後臉色一沉,極為不悅地說道:“如今,咱們母子考慮好人選,也是未雨綢繆嘛!待洛華生產之後,再擇吉日,從名門閨秀中擇優立之!”
為了皇室的子嗣繁盛,皇上點頭答應了。
不久,太後召見了皇後,商議選妃的年紀底線、人數及名位。最終,她們商議決定,立良娣兩人,充於東宮的南、北兩房;不能低於十四歲,亦不能年長於十八歲。
至於選妃範圍,皇上與太後,分歧明顯。
事實上,此次選妃,實屬母子二人的權力紛爭。
按照宮中規製,良娣隻有三個位子,雪雁已占其一。如果其餘的兩個主位,都落到了朝中老臣之女或孫女的頭上,龍顏定然不悅。相比之下,皇上願意讓自己人占據此位。然而,戚氏一族的女兒們,不是夭折,就是已經嫁人。常延慶膝下無女。於是,他急中生智,提出擴大選擇範圍,讓更多的京官之女,也來參選。
一開始,太後以於禮不合為由,死活都不答應。
為了達到目的,皇上將此事搬上朝堂。很快,經過皇上的授意,朝中的一些小官員紛紛上書,表示依附聖意。
政事殿內,太後看著一摞摞奏折,氣得說不出話來。
隨後,她召見了寇太尉。正在他們商議對策之時,郭覆的一雙冷眼,正在注視著他們。
不一會兒,小福子悄悄地回來了。
“娘娘都知道了嗎?”郭覆壓低聲音。
“娘娘都知道了!”小福子輕聲耳語道:“娘娘吩咐,請您呆會兒勸勸太後。讓她老人家與皇上各退一步,以免傷了母子和氣!”
“各退一步?”郭覆若有所思地問道:“兩位新良娣,一位代表太後,另一位代表皇上?”
“正是!”
“良娣娘娘真乃女中丈夫也!”郭覆略顯驚訝,長舒一口氣,將小福子拉到一邊:“好小子,咱們都得好好為娘娘辦事!這位主子,將來前途無量啊!”
小福子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寇太尉走後,郭覆便使出渾身解數,連哄帶蒙地,說服了太後。
就這樣,母子的矛盾,得以暫時化解。
見母親讓步,兒子也不得不就坡下驢。如此一來,二人已然內定,一位來自元老重臣之家,另一位則來自皇上寵臣之家。
“娘娘!奴婢百思不得其解,為何要使折中之計呢?”墜兒問道。
“你想想看,父皇與太後為此事,鬧得不可開交。說到底,還不是權力之爭?”雪雁露出鄙夷之色,長歎一聲:“不過,父皇是為了能借此事,讓向著自己的眾位臣僚,占據朝堂的一席之地,也是為了太子將來好駕馭。至於太後,那群老臣屬於寇氏外戚派,勢力依舊牢固。所以,我想了又想,如今還不能與老家夥們撕破臉。倒不如,各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