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慶見嚴嵩無視自己,心頭微感不快,眉頭不由得皺了皺,但轉念一想,兄弟們多是嗜殺成性,嚴嵩雖說擅自行動,但並沒下死手,也算是留了活口,嚴格說並沒違反自己的命令。
候慶心胸豁達,腦中稍作思量,也就釋懷了,轉身笑道:“小嚴啊,來的正好,給你引見一下,這位便是江湖上人稱五絕之一的南帝。一燈大師,這是我兄弟,嚴嵩”對被亂劍分*屍的朱子柳,猶在痛苦哀嚎的武三通視若不見,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這剛一照麵,漁樵耕讀四大弟子,一死一殘,一燈本來已看破了一半紅塵,喜歡清靜,與世無爭,但此時卻覺胸中好似烈火燃燒,又似被泥丸堵塞,隻欲炸裂。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但做過皇帝的人,城府隻如大海一般深不見底,一燈並不急於動怒,而是先仔細觀察了一番,隻見四周神衛軍神情依舊冷漠,隻有剛才動手的那幾個有點興奮,好像殺個把人對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影響。
頓時心頭猛地一沉,此時正直午時,東南地區的陽光極為強烈,就算站著不動,不一會就是一身大汗,而一燈此刻卻如置身於冰天雪地中,隻覺得徹骨發寒。
他明白了,這些人並不是刻意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而是根本不把人命放在心上。就是大理國最陰暗、殘酷的組織,天龍寺,也沒幾個如此人物,而這個楚國近衛軍中,居然有幾千之眾,而且還都是一流高手,管中窺豹,可見那個楚王不好對付啊!!
一燈心頭沉重,一時精神有些恍惚,尚不及搭話,卻怎料嚴嵩聽得“五絕之一”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一燈一番,麵色愈發興奮,口中忽然叫道:“早聽過大師名號,還請大師賜教幾招”
他嘴上客氣,手上卻不含糊,隻見其隨手施了個佛禮,跟著身子不動,雙腿不抬,兩腳尖猛一發力,整個人僵屍一般,直挺挺的向著一燈撲來。
人未到、風先至,一燈正想搭話,就覺麵上好似刀割,吹的生疼,那還說得出話來,抬眼就見一隻白玉般的手,按做虎爪狀,透著陰風,向自己麵門直插過來。
一燈出身大理皇室,家學淵源,幼年就開始習武,他根骨極佳,又吃的下苦,青年時武功就頗有成就,到了中年,一陽指已經練至化境,武道獨冠西南。
他本是豪門貴胄,一方霸主,武功又獨具一格,威力無窮,自出生至今,無論走到何處,江湖中無論是誰,但凡聽得南帝之名,無人不敬、無人不畏,就連西毒歐陽鋒那般凶人,見了他都要讓三分。
哪成想,今天剛和神衛軍照麵,人家上來就殺人,四大弟子,一死一殘,跟著居然有個小子,敢向自己動手,本來古井無波的心,也變作了狂濤大海,是又氣又怒。
不由心想:看來自己多年不在江湖上走動,別人已經把自己給忘嘍。今天這把老骨頭還是要動一動才行。
一燈心中念頭繁雜,麵色絲毫不改,提起了五層真力彙聚於右手食指,迎著點向了嚴嵩的手心。
他不用足內力倒不是因為心善,他畢竟是做過皇帝的人,早是滿手沾滿血腥,手下不知有多少冤魂。隻是他清楚大楚兵鋒犀利,大理萬萬抵擋不住的,一陽指極為強勁,根本留不住手,萬一打傷了人,回頭卻不好善了。
至於弟子的死傷,他雖然憤怒,卻也分得清事情的輕重,此時萬萬不可惡了大楚,這就是政客的悲哀,萬事隻講利益,如此,也隻得打落門牙和血吞了。
“哎~弱國無外交~弱國無尊嚴啊~”一燈悲憤的想到。
嚴嵩突施偷襲,本想攻一燈個措手不及,哪知道老和尚反應神速,以慢打快,見其食指緩緩伸出,嗤嗤作響,就等著自己送上門去。
這年頭敢玩手指頭的不是超級大菜鳥,就是絕頂高手,對麵這個慈目善眉的老和尚明顯不是第一種。嚴嵩暗叫一聲“有點門道”,卻也收了小覷之心,麵色更顯陰冷。
右手順勢向外一翻,閃開空隙,急拿一燈手肘,左手偷偷摸摸的,向著一燈的腰肋抓去。
一燈見這家夥招招狠辣,也不敢怠慢,打起精神,每次都用一陽指堵住其攻擊路線,逼迫他變招。
嚴嵩攻的凶狠,一燈守的精妙,二人爪來指往的對了二十來招,勁風呼嘯間,居然沒有碰到一下,都顯出了極強的功底和應變能力。
然而,嚴嵩此時卻是有苦說不出,他隻覺的空氣中好像有無數看不見的絲線拉扯自己,稍有不注意,動作就會變形,向著對麵那個討厭的老和尚手指撞去,直是越打越心驚。但在神衛軍多年殘酷的訓練下,他不但不氣餒,反而更加激起了熊熊烈火一般的鬥誌,不知覺間,內力已經運轉到了極限,出手更加凶狠,陪上其早已扭曲變形的麵目,極為猙獰。
其實一燈已經留了情,一陽指是六脈神劍的基礎,他一陽指早就大成,主修的就是食指,也就是商陽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