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泠回頭看她,臉不紅心不跳振振有詞道:“京都繁華,好容易來了,自是要盡興玩的。”
柯音瀾無奈笑笑,韓泠認祖歸宗,隻要家中無變故,她就會一直住在京都,這繁華盛景,有得是時間體味,不過是為她的急性與貪玩找借口罷了。
有這樣的性子,讀書科舉指不上,騎射習武也不可能,將來無人敢娶,也無人想嫁,怕是後半生就隻能做一隻無憂無慮的米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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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府,燕留冷著臉進門。
此時燕秋正在院子裏練劍,見父親進來,便放下長劍,看向燕留。
見他麵色不佳,她試探地問:“爹,你又跟永昌侯吵架了?”
燕留剛麵聖回來,官袍還未換下。
聽女兒的問題,也不答,隻是一甩長袖,歎息著搖頭。
燕秋不明所以,隨他走進屋裏,又屏退了下人。
燕留仍是不發一言,隻是看了看燕秋,又搖搖頭。
燕秋:???
“爹,到底怎的了?”
“你……”燕留酙酌著開口,“沒有心悅之人吧?”
燕秋擰眉,“聖上要為我指婚?”
燕留重重點頭,“是永昌侯家的……”
“永昌侯?!”
燕留話還沒說完,便被她打斷。他也不怪,畢竟永昌侯與自己素來不和,換了別的人家,燕秋斷不會有這麼大反應。
“聖上說,永昌侯幼女韓泠,今年已經二十有二,尚未嫁娶。監務司辦事不利,害她離家多年,聖上心中有愧,便想為她尋一良人,讓她後半生有所依靠。”
燕秋的臉色也不由得凝重起來,“聖旨未下,尚有轉寰餘地。”
“不,”燕留麵染愁色,“若是別家倒也罷了,偏偏是永昌侯。陛下清楚我們兩家不和,卻還要賜婚,這件事啊,是板上釘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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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內,安兮若身著常服,向禦案後的帝王叩首。
“臣參見陛下。”
謝胤緩緩睜開渾濁的雙眼,“平身吧。”
“謝陛下。”
安兮若站起身,將奏折呈上。
大殿內一片寂靜,奏折展開的聲音被無限放大。
良久,謝胤提起朱筆,在奏折上寫下幾個字。
“韓泠和燕秋的事,就交給你了。”
安兮若接下返還的奏折,恭敬地道了聲“是”。
話雖如此,她還是不滿地撇了撇嘴。即使是聖上的批示,她也很不樂意當媒婆。
還是給燕秋,這個沒大沒小的師妹。
柯音瀾提著一包草藥,堪堪趕在宵禁之前回了侯府。
哪知剛進門,侯府的管家茂叔便問她韓泠的下落。
“府裏的侍從沒領她回來嗎?”
柯音瀾有別的事要辦,就讓侯府的侍從帶韓泠先行回府了,按理來說,應該比她早回了半個多時辰。
“沒回,我一直派人在門口等著。半個時辰前,我又讓人去尋,沒找到人。”
茂叔眉毛擰在一起,急得直跳腳。
夜色漸濃,宵禁如期而至。
幽暗的小巷裏,韓泠費力地睜眼,隻感頭疼欲裂。
“唔。”
強烈的不適感讓她悶哼出聲,身子一動,這才發覺自己被人綁了起來,嘴也被布條塞住。
四周黑壓壓一片,韓泠不免心生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