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鬟在任雲竹說完的瞬間,臉色一白,神情變得難看。
她實在是沒有想到,這鄉野長大的小丫頭,竟然還知道這種規矩!?
她張口便反駁:“小姐怪罪奴婢,奴婢卻也沒有法子,此事乃是夫人吩咐,奴婢是做不得主的……”
夫人可是丞相府小姐,遠非一屆鄉野村婦可以比擬!
哪怕是老爺在尚書府中,也要看夫人幾分臉色,這小丫頭膽敢忤逆夫人的意思!?
這丫頭打著用夫人名頭恐嚇任雲竹的主意,可任雲竹根本不吃這一套!
要麼今日讓她們母女從大門進,要麼,任雲嬌便自己去嫁攝政王。
任雲竹冷笑,墨九淵當初曾有三次婚事,女方卻次次命隕,故此有了克妻的名聲。
任雲嬌後來雖不知為何,會喜歡上墨九淵,眼下這時候卻是死也不想嫁給他,這才會哭鬧著讓任啟海將她們母女二人找回來,由任雲竹替嫁。
更何況她們已經進了京城,馬車到了尚書府門外,偌大的京城中,不知道多少人瞧著這一幕,說不得尚書府找回嫡小姐與原配夫人的消息,已經落入了無數人耳中。
任啟海這個尚書,但凡還要些臉麵,就絕對不能讓她們母女二人打道回府!
今日是不讓她們自大門進,也得讓她們自大門進!
任雲竹根本有恃無恐!
俗話道,請神容易送神難。
她瞧著那丫鬟淡淡道:“你的意思是,府中的主子如此吩咐你?既然如此,這門不進也罷,我看我與我娘,還是自京城離開為好。”
丫鬟臉色頓時僵硬無比。
任雲竹望著她繼續道:“我娘乃是我爹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是正妻的獨女,也是我爹的長女,若是今日自角門進,我可還算是嫡長女?我娘可還算是正妻?變嫡為庶,貶妻為妾,世上斷沒有這樣的道理!”
任雲竹說完,對車夫冷喝一聲:“駕馬!送我與我娘出京城!”
那丫鬟大驚失色!
車夫也被任雲竹的冷喝聲唬住,下意識便握住韁繩,要調轉馬頭離開小巷子。
馬車內,周雲娘瞧著自己的女兒,同樣震驚。
根本不明白,為何成了這樣的局麵。
她心中惴惴不安,可袖子中的手被任雲竹抓住,於是她安靜的望著女兒,心中信賴。
任雲竹根本不管那大丫頭的臉色怎麼變化。
她冷聲吩咐車夫:“愣著做什麼?還不掉轉馬頭,離開此處!?”
車夫下意識的拽著韁繩,將馬車駕出了這小巷。
那大丫頭嚇得不輕,緊跟在馬車邊上,兩手死死攥著車軒,大聲道:“你這是在做什麼?是老爺吩咐你去將人接來的,沒有主子發話,你敢將人送走!?”
馬車已經上了大道,來往有目光好奇的投來。
車夫也在這時候回過神,麵如菜色。
然而車停了,任雲竹還是那副有恃無恐的態度。
今日,她不僅要從大門進去,還要讓孫敏笑母女,將這啞巴虧乖乖咽下去!
這尚書府既然請她們母女回來,那她們母女日後便是這尚書府中的主子,容不得任何人欺淩!
任雲竹麵色冷肅,低哼一聲:“你這奴才,膽敢阻攔主子,還不滾開!?怎麼,是我與我娘沒進這尚書府的大門,你便已經將我娘與我不當主子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