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麵。”靳曜淡聲道。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窪地遠處並排插著幾根木樁，排列成奇怪的陣法。
我們繞過窪地走了過去，發現木樁遍布劃痕，這些劃痕都很新，看似亂七八糟，其實很有章法，我想破陣的關鍵在於這些劃痕。
“小心，要起瘴氣了。”靳曜握緊我的手。
我剛要說什麼，一股熱哄哄的感覺就襲麵而來，樹葉都變成了紅色，空氣中的氣體慢慢變成了綠色。
瘴氣彌漫間，眼前的越來越模糊，我心口有些發悶的時候，靳曜冰涼的手覆蓋在我臉上。
涼意瞬間襲遍我五髒六腑，我腦中頓時清明，呼吸也順暢了起來。
我隱隱聽到靳曜的念咒聲，等他的手從我臉上移開時，瘴氣都消散了。
穿過木樁陣法，荊棘雖然減少，但山勢更加陡峭，山林越發陰森。
沒走多久，眼前出現了一道猶如天塹一樣的陡峭懸崖，中間的山道很狹窄，懸崖上還長滿了荊棘古藤，裏麵應該是峽穀，黑漆漆的。
九天玄女真會挑地方，既有龍脈，又易守難攻，連靳曜都說這地方不錯，很適合滋養祭器。
靳曜帶我穿過一道寬不過兩米的狹隘石縫後，眼前豁然開闊，山穀中的情形一覽無餘。
不僅有一排排石屋、還有木屋，山穀的盡頭是一個湖泊。
有黑衣人來回走動巡邏，時不時有黑衣人從一些石屋裏抬出屍體，從屍體的衣著來看應該是鎮上的人。
“都是些煉製失敗的殘次品。”靳曜道。
一般的屍物隨便什麼屍體都可以煉製，成功率也很高，要煉製高級屍物很困難，一旦失敗了連普通的屍物都煉不了，所以說是殘次品也不為過。
我擔心龍煊的遺體，急得不行，問靳曜，“要怎麼做？”
靳曜飛快地掐出複雜的手訣，四周漸漸湧出白蒙蒙的妖霧。
穀中的人被妖霧裹罩住，瞬時亂成一團，有人急喊，“快去稟報，有妖入侵！”
靳曜釋放的妖霧分散開後，很久就形成了幻境，把這些人困在其中。
也不知道他們看到的幻境是怎樣的，驚恐的、興奮的、呆傻的、痛苦的……表情各異。
我不受一點影響，以局外人的身份看著這些人在幻境中掙紮。
突然，我身後響起了一聲瓷器破碎的脆響與驚呼聲，“阿鸞！”
我猛地轉過身，對上姥姥滿是慌色的老眼。
她看了地上的碎瓷片一眼，什麼都沒說，拔腿就跑。
我急忙追了上去，“站住，別跑！”
姥姥年紀雖大，但跑起來很快。
在來這裏之前，我想過了無數個見了姥姥的場景，卻沒想到她會心虛到見了我就跑。
靳曜不緊不慢地跟在我身邊，沒有要幫我攔的意思，明顯要我自己解決與姥姥的恩怨。
我內心燃燒著熊熊怒火，憤然大吼，“艾金花，你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