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入夜。
樹林裏有火光閃爍,走進你可以看到有一男一女在圍著篝火說話。男的瀟灑飄逸,女的玲瓏可愛。男的是典型的帥哥,英朗。他卓然的神采裏,奇跡般的竟然混進三分純樸。他的臉上有著似有似無的微笑,淡淡到微不可察,眉目安然。他一身藍衫,手中拿著一把玉墜帛扇。金骨帛麵玉墜,扇麵畫著幾片大雲寬寬大大間著幾條曲曲彎彎的濃線,背後胡亂寫著“逍遙遊,春秋夢,千古得失惑;江湖情,是非題,一扇如風過。”字跡淩亂,但若落入大學問家大書法家翁禪鬆手裏,一定被視為至寶。此刻,他把玉墜帛扇隨手放在地上,拿著木棍撥火,架起架子要烤一隻飛禽。女的身材很好,麵容卻隱在麵紗裏,但看的出來臉型很好。目如秋水,天生迷人。此刻,正在看著林子裏飛舞的螢火蟲。腰佩一把玲瓏小劍,手執一杆玉簫。她看螢火蟲癡了,把玉簫著嘴,隔著麵紗竟要吹奏。
“隔著麵紗呢,這就要吹啊?”男的依舊坐在篝火旁,出神看著正在火烤的晚餐。女的放下玉簫說:“是哦,多虧你提醒啊。不過,你頭都沒抬怎麼那麼清楚?”男的抬頭看著她的那雙盈盈秋水,微微一笑道:“熱嗎?夏天那麼熱,幹嘛帶這麼個麵紗?”女的把她那雙秋水彎成月牙,說:“出門在外,我一個姑娘家的。。。。。。”“得,真矯情。”男的扭過頭去,繼續看他的肉食。“我願意,你管呢!”女的駁道。男的轉著手中的插著飛禽肉的木棍,幽幽地道:“管是管不得的,就是替你感覺熱的荒!再說,這樣連玉簫也不能吹了。等一會,說不定還要出汗呢!你準備了幾條麵紗,別到時候臭咯!”“你才臭呢,你才臭呢。臭也是臭你的嘴。”男的沒接話。
女的見狀,自覺過份了,暗暗低垂了頭,一會兒又獻寶般說:“誰說不摘麵紗就不能吹奏玉簫了呢?”說著,手腕一轉,蕩簫氣中,悠悠揚揚地有幾聲簫聲。
“那吃東西呢?”男的撕下一塊肉揚到女的麵前。
“那是要摘咯。”女的嘿嘿的笑,隨手扯下麵紗,露出絕妙精致的玉容。玲瓏俏美的鼻子,惹人神往的嘴唇。她現在笑著,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極其甜美的笑容。她的美,是毋庸置疑,不必再討論的。男人見到她,固然被傾倒;女人見到她,違心說她不美時,都看看時候,防著下雨打雷天。
男的含笑看著她的玉容,心情大好,倍感親切。女的伸手要去接肉,可誰知他又忽然塞進自己的嘴裏,大口大口地嚼了起來。女的薄怒:“什麼意思啊你?”男的微微一笑,微不可察。他順手撕下一塊肉,塞進女的嘴裏,不大不小,女的毫無不適感,便也嚼了起來。
兩人吃著,女的忽然嘖嘖搖頭。男的轉頭瞧去,問道:“怎麼,不好吃?”女的搖搖頭說:“不好吃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好吃就對了嘛。”“那你嘖嘖嘖的什麼意思?”男的大為不解。“唉”,女的歎了口氣,“問題是,竟然好吃,它怎麼能夠那麼好吃!”男的又塞了一塊在嘴裏:“好吃不好嗎?難道你不喜歡吃好吃的,專門喜歡吃難吃的?那恐怕我沒辦法滿足你,你自己看著辦吧。”女的又搖頭道:“不是不是,好吃當然好了,我當然喜歡好吃的了。我隻是奇怪我們的堂堂大公子竟然能燒出如此美味,真是‘賢惠’呢!哈哈。”男的無奈歎氣,看她自己格格笑個不停。
不一會,男的開始嘖嘖搖頭。“哎,你幹嘛也嘖嘖嘖啊?”男的抬頭看了女的一眼,低頭歎了口氣,也就不說話。這樣反而勾起女的好奇心來了:“怎麼了,說啊?”男的又歎了口氣。“說啊,說啊,說啊。”男的嘖嘖搖頭道:“我是在感歎,幾年沒見你可真是變了大模樣了。遙想當年,多麼乖巧可愛一個小女孩,我那時還想著長大了要討你做老婆呢。唉,遙想當年呢,算了,當年就不遙想了。就說幾天前,在家中的時候,你也十足一個淑女啊,別管是不是,那個樣卻是十分的真。嘖嘖嘖,你看才出來多久,怎麼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要是現學恐怕學不了這個樣子,那隻能你狐狸尾巴露出來。”女的嬌羞地低下頭,口中嘟囔著:“你才狐狸精呢?”男的見她嬌羞可愛,不由得哈哈大笑。女的頭低得更深了。男的含笑拿眼瞧她,不一會又低下了頭嘖嘖個不停。女的忍不住又問:“又怎麼了,怎麼了?”男的瞥了她一眼說:“我是在歎飛龍堂的人真是笨蛋,竟然把房子蓋的離樹林那麼近?”“房子蓋的離樹林近有什麼不對嗎?哦,我知道易於敵人埋伏躲藏,就像我們現在這樣,對吧?”女的認真地說。男的更認真地搖了搖頭說:“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房子蓋的離樹林近?——”“怎麼樣?”“蚊子多!”
女的要發作:“哦,原來如此。不過小女子有個問題想要請教李大公子。”“但說無妨!”男的豪邁道。“你說人家房子蓋的離樹林近了些就是笨蛋,那像我們這樣呆在樹林裏的豈不是傻瓜?虧你好意思說人家!”女的義憤填膺的說。不一會自己也覺得可笑:“還真是傻啊,竟然跑這喂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