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超風聽得有人的腳步聲靠近,又問道:“我的徒兒完顏康,是被你們關在這兒嗎?”
六怪摩拳擦掌,正要對梅超風動手,坐在輪椅上的陸乘風忽然道:“梅師姐,二十年前一別,今日終又重會,陳師哥可好?”
六怪聽得陸乘風對梅超風“師姐”相稱,心中都是大呼上當,看來今日竟是落入了梅超風的圈套。
梅超風冷然道:“說話的可是陸乘風陸師弟?”
陸莊主道:“正是兄弟,一別二十年,師姐還記得兄弟,師姐別來無恙?”
梅超風道:“說甚麼別來無恙?我雙目已盲,你瞧不出來嗎?你玄風師哥也早給人害死了,這可稱了你的心意麼?”
陸乘風又驚又喜,驚的是黑風雙煞橫行天下,怎會栽在敵人手裏?喜的是強敵少了一人,而剩下的也是雙目已盲,但想到昔日桃花島同門學藝的情形,不禁歎了口氣,說道:“害死陳師哥的對頭是誰?師姊可報了仇麼?”
梅超風道:“我正在到處找尋他們。”
韓寶駒大聲道:“梅超風,你的仇家就在這裏!你們師姐弟設下圈套,無非是想將我們六人一網打盡,我江南七怪會怕了你們這魔頭不成?”六人拔出兵器,已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準備。
陸乘風見六怪誤會自己,連忙解釋道:“韓三俠誤會了,梅超風雖然是我師姐,但我與她早沒有同門之誼,隻有深仇大恨!”他轉頭對梅超風道:“梅師姐,當年你與陳師哥偷走師父的《九陰真經》,師父一怒之下,將我們師兄弟四人一齊震斷腳筋,逐出桃花島我陸乘風終身成為廢人,有師難認,有家難回,都是拜你所賜。這二十年來,我是天天想著你,日日念著你,嗬嗬,今日我終於的等到了你啊!”
梅超風麵色一黯,道:“陸師弟,當年是我和賊漢子對你不起,你與眾師兄弟要找我報仇,原是應當的······”
陸乘風冷笑道:“你還知道對我不起?你可知當年你叛出桃花島,恩師怒火攻心,口吐鮮血?你可知道我們師兄弟這些年過的是怎樣的生活?”
梅超風聽得陸乘風如此說,呆立半晌,眼中兩行淚水滾了下來,說道:“恩師憐我孤苦,教我養我,我卻狼子野心,背叛師門······陸師弟,隻待夫仇一報,我會自尋了斷,將這條命賠給師父和眾位師兄弟。”
陸乘風聽她說的淒苦,心依然軟了下來,畢竟多年同門情誼,長歎一聲,心道:“她丈夫死了,眼睛瞎了,在這世上孤苦伶仃。我雙腿殘廢,卻是有妻有子,有家有業,比她好上百倍。大家都是幾十歲的人了,還提舊怨幹甚麼?”開口道:“罷了,梅師姐,你帶上你的徒兒······走罷!”
梅超風搖了搖頭,厲聲道:“今日好不容易遇見這七個怪物,梅超風若是不報複仇,九泉之下又有何麵目去見賊漢子?江南七怪,有種的站出來,今晚跟老娘拚個死活。陸師弟,你若是還念著往昔的同門情誼,就作壁上觀,兩不相幫!”
柯鎮惡大踏步走到廳中,鐵杖在方磚上一落,當的一聲,悠悠不絕,嘶啞著嗓子道:“梅超風,你瞧不見我,我也瞧不見你。那日荒山夜戰,你丈夫死於非命,我們張五弟卻也給你們害死了,你知道麼?”
梅超風道:“哦,隻剩下六怪了?那也好,你們六人一齊上罷!”梅超風的武功比起江南七怪要高上許多,她讓六人齊上,也不是故意托大。
郭靖曾經被梅超風所擒,跟著洪七公學了一段時間的武功後,見識更是不同以往,心知自己的六位師父即使一起上,恐怕也不是這梅超風的對手,當即道:“師父,讓弟子先與她過過招兒!”
六怪知道郭靖身負“降龍十八掌”這樣的絕技,也明白由他出手絕對比自己這些人勝算要大,柯鎮惡點頭道:“靖兒,你自己多加小心。”
郭靖道:“徒兒理會得。”當即躍眾而出,對梅超風道:“梅前輩,由晚輩替師傅們做過一場。”
梅超風冷笑道:“小子,你是什麼人物?我梅超風豈能與你這樣無名小卒動手?還不快滾開!”
郭靖道:“梅前輩,你丈夫是我親手殺的,與我師父何幹?你要報仇,當來找我才是。”
梅超風狠聲道:“好,你這小子自尋死路。我就先殺了你這小賊!”聽聲辨形,左手疾探,五指猛往郭靖天靈蓋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