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這樣一個少年,智商不高所以才華平庸,學習不刻苦所以成績老在中下遊徘徊,個子不高相貌平平,一眼望去,給人的感覺就是絕不會引起注意的那類型……,幸好他還有一群狐朋狗友,最好最好的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
常常四人行走在家與學校之間,同歡笑共享樂一起打星際,除了星際之外,他還有個喜好,愛看小說,非常非常的愛,並且沉浸在這個汪洋世界中不能自拔,大唐雙龍傳,天魔神譚,紫川,異人傲世錄,誅仙,昆侖,縹緲錄……很多很多,遠遠不夠,這讓他很滿足,也感覺很充實。可是,他看書從來隻潛水,也從不在正版網站看書,名氣超牛超旺的網絡作佳們也沒賺到他口袋中的一分錢,反而給網吧老板送了許多大洋,法律的角度上來說,這是不對的,他還是照舊做了,誰叫他隻是個初三的學生呢。
對了,少年的名字也很普通,叫劉明。
許多倒黴的故事,都從一個不起眼的地方。
周六晚淩晨一點,J城某街道深巷裏陰暗處的一所黑網吧裏,有位少年座在椅上津津有味地盯著十七寸顯示器細細地看著,看著,指尖麻利的敲擊鍵盤,右手拖著急鼠標快速滑動,指如疾風,快如閃電,口中不停地喃喃念道,“來打我啊,來打我啊,小*,垃圾們,來打我啊。”
電腦屏幕顯示的局麵是,少年用的神族,盟友老鄧已經被敵人徹底消滅,一點渣滓都不剩,並且自己家門口正遭受火力強大的坦克群的炮擊,但他仍舊不肯退出,自己還zhan有很大的優勢,自己還有一招殺手鐧——一隊航母,絕對可以扭轉戰局,席卷天下,威震四海,風卷殘雲。行話有雲,一隊航母撒出手,牛鬼蛇神皆入土。為了用最快的速度積攢一對航母的錢財,不管外麵硝煙彌漫戰火連天,不管盟友慘遭狗海強奸苦苦哀求自己派兵打救,但是!用他的鐵石心腸麵容剛毅地盯著顯示器不聞不動,龜縮在家內安心發張,典型的猥瑣打法。孫子有雲,棄車保帥,車是盟友,這一隊多的神族航母群,無疑是帥中之帥。
同輩之中,爭強鬥勝,固然是好的,但是!太過聚精會神而渾然不知身後彌漫的濃烈殺氣!是極其危險的。
身旁被三振出局的兄弟老鄧,百無聊賴下對著正佇立在劉明背後看好友打遊戲的那為中年男人大聲吆喝,“老板,倒杯茶來,快去啊,幫幫忙嘛。”
……
隻見那人黑著臉,嘴角抽搐了幾下。
事後,老鄧敢對天發誓,假如他預先知道這個人是劉明的老爸的話,絕對是不敢說出以上那番話的。
與此同時,極其囂張挑釁地聲音響起。
“你們來打呀,打過來呀,還不打過來,你們不打過來老子就來滅你們了。”少年一副老子天下第一,世上無人能敵的模楊。
“啪!”一聲巨響。
思緒中敵人的航母飛機坦克大炮原子彈沒轟過來,反到自己挨了重重一耳光。
而後,少年緩緩地回過頭來,很慢,很輕,很不安。
腦子一瞬間懵了!
瞧見一張男人的臉,一張每天都會看見並且再也熟悉不過的臉,然而,平時和善親切的臉龐,此刻卻像狂化的獸人一般,緊鎖的眉間有一抹陰冷的煞氣,雙眼赤紅,腮子緊繃,仿佛與自己有苦仇大恨一般,煞是恐怖,令人心驚。
眼中寫滿恐懼,心在瑟瑟發抖……如若秋風霜打孤單飄零的落葉。
刷刷刷連續三巴掌,響起的耳光聲,很清,很脆,整個網吧都能聽見。引得本苦苦思應敵之策奮戰在第一戰線的兩位敵人兼好友紛紛側目,瞧見好友的麵頰立即浮現三道通紅的五指印後,便要出言嗬斥,卻發現,那人粗暴的拉住劉明衣服後頸,大力地向外拉扯著。二人恍然大悟,紛紛躲避煞星般回過腦袋,保持先前盯著顯示器的姿勢,仿佛從未認識劉明一般,連眼角都不敢朝這邊掃一下。
大力傳來,身子搖搖後墜,差點跌倒,趕忙起身穩住身形。
“等一下,我自己會起來。”劉明怯怯地說。
父親揚起手,又甩了少年一耳光,比先前的三掌更加清脆,最起碼,剛剛三掌的分貝完全不夠令老鄧意識到被勒令給自己端茶倒水的中年大叔就是好友的父親。
“幹什麼啊?”眾目睽睽之下,同學在場,被父親是很沒麵子的事,劉明漲紅了臉,大喊一聲,提醒父親這是在公共場所,不是在家裏。
少年的父親依舊不做聲響,僅僅隻用肢體語言來表明此刻的心情,右手用力地拉扯兒子的衣頸往外拽。
劉明無可奈何,隻得跟了出去。
經過門口,吧台上的網管說了一句,“先生,還沒給錢呢……”聲音由大變小,漸漸轉向虛無,到最後發出像蚊子振膀一樣嗡嗡地小聲。完全被眼前這位男人散發出的煞氣給震住了。深夜帶孩子回去的家長不是沒見過,可是像這般窮凶極惡虎視眈眈殺氣騰騰地人還是頭一遭。
父親粗暴地抓起兒子的頭發往吧台上一放,右手戳著他的腦袋,大聲地說,“你他媽給老子看清楚,要是老子再在這網吧發現他的話,老子就告到局裏去,把你們這家店給封了。”
而後,提著少年的身體就像拎著剛孵化出的小雞一般跨出店門。
淩晨一點,漆黑的夜裏,月華皎潔,星光燦爛,紅色的霓虹路燈光鋪滿天際,寂靜無人的馬路上印著三條長短不一的影子。
四人內戰,少了一人,就如同婆婆姥姥打麻將三缺一一般,剩下三人自然是味同嚼蠟、索然無味。隨即是告別網吧,踏上歸程。
“剛剛那個……是他地老爸不?”某位姓徐的仁兄試探地問。
“好像是的。”某人姓楊的肯定答道。
“我暈,我以為是老板,還要他倒杯水來。”某人汗顏。
隨後,三人大腦不約而同浮現出了一個極其囂張的聲音,“來打我啊,來打我啊,小*,垃圾們來打我啊。”
三人捧腹大笑,“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他老爸好凶啊。”
“是啊。”
“今晚回去很可能要吃竹筍炒肉了。”
“一定”
“一餐毒打是免不了地。”
“我們沒打他,他自己被老爸打,笑死人了。”
“明天把這是說給同學聽,準保他出名。”
“好注意,太有創意了。”
“來讓我們一起為他祈禱,godblessyou,mybrother”某位仁兄仰首望天,模仿西方神父的姿勢,用神一般悲憫的語氣沉痛地說道。皎潔的月光灑在身上,給他鍍了一層銀色的光輝,比上帝還要聖潔。
“哇……哈哈哈哈……”
純真爽朗的歡笑聲,在三人回家的道上一路飄蕩,把整條街都傾注滿了,餘音縈繞,經久不息,連天穹上的星星都仿佛都因他們的笑聲而迷醉,朝他們眨者眼睛。
鏡頭切往另一邊,比起那邊的歡笑,這邊可就有點……
剛被父親粗暴拖拽出網吧的少年把臉拉成苦瓜狀,哀怨與惆悵都刻在骨子裏了。
“兔崽子,學精明了!這次換了個這麼偏僻地方,害得老子花了三小時找了整整兩條街才找到你。他媽的”父親也拉長臉,罵罵咧咧。
“今天周末,就不能出來玩玩嗎?”劉明小聲地抗議道,暫時還不想激怒父親。
“先不說現在幾點鍾了,再過兩周,你就是要搞中考的人了,居然泡在網吧,還敢頂撞老子,你給我等著,等著,老子在外麵在你同學麵前幫你留麵子,回到家,看老子怎麼收拾你。”父親冰冷地說道,說完這話便開始保持沉默。
少年心底湧起陣陣寒意,父親的打罵向來是很少的,甚至還不如母親的打罵來得多,可是!一旦發起飆來,那可稱得上是狂風驟雨霹靂怒雷太平洋湧現的頂級龍卷風,總之一句話,可以令人一輩子記憶猶新甭想忘掉的慘痛回憶。近一向父親忙於公事很少過問自己的學也,當然也就不似以前那般像警察一樣跟蹤尾隨或網吧盤查,自己那顆警惕心也就稍稍緩解下來,再加上今天幾位同學相邀,猶豫片刻,權衡再三,抱著僥幸心裏,還是決然的奔赴了網吧,並且還留了個心眼,換了一家隱蔽性極高的黑網吧,沒想到還是撞到槍口上了。年少的那種恐懼還籠罩心頭,一想起自己被吊在吱吱旋轉的電風扇上被皮帶抽的入骨疼痛,以及那張猙獰的臉,心就條件反射地劇跳。